方醒辩解道:“战国时儒家只是百家之一,及至汉初,依旧不能成为显学,后来董仲舒改了些东西,君权天授,强调大一统,这才被武帝大用,至此渐渐得了帝王的喜爱……”

“可到了隋唐时,儒学,或者说是科举却成了对抗世家的工具,越发的不纯了。到了宋,程朱和陆让儒学太过形而上,等到了我朝,到目前为止,实际上儒学就是个进入特权阶层的敲门砖而已。”

方醒诚恳的道:“解先生,儒学有许多好东西值得咱们继承下去,千年后都值得。可他们的目光只在大明的圈子里打转,却无法……是的,我承认疆域过大是有风险,风险很大。可咱们总不能因哽废食吧?”

解缙唏嘘道:“唐的儒,更多的是世家在操控着,而且李氏的骨子里就不是儒家的人,所以两边一拍即合,对外扩张不遗余力,等到了宋,科举煌然一时,此时的儒,已经被禁锢了,哎……”

方醒点头认可:“是的,科举本是打破世家豪门把持朝政和官吏渠道的一种办法,可却把思想给禁锢了,越来越僵化,及至东华门外唱名者方好儿的话一出,其实……儒家就已经成型了,儒学再无寸进,只能走形而上的路,却曲高和寡,只是一干既得利益者在摇旗呐喊,可连他们自己都没弄清楚他们所赞同的是在说些什么,至为可笑!”

解缙含笑道:“所以你是真的不反对儒学,对吗?”

“不反对,我只是反对他们胡乱去曲解先贤的话,然后为自己谋利,我更反对的是,他们抱作一团。”

方醒知道解缙问这话的意思,所以他郑重地说道:“儒学有助于大明的稳定,有助于维系大一统,这一点是谁都不能否认的,也不能舍弃的。”

解缙点头道:“好,老夫放心了,以后书院里会继续教授儒学,但……只是一科。”

方醒笑道:“儒学早就已经侵染进了咱们的骨髓里,我从未想过彻底去清除它,也不愿意去清除它。”

解缙安心了,他也笑道:“你这么说我就舒坦了,好,你自去你的南方,老夫会看好书院,该招生就招生,该毕业就毕业。”

方醒说道:“随便,其实这些学生只是火种,而我更看重那些通过购买书籍自学的人,他们才是对未来影响最大的一群人。”

解缙说道:“老夫知道了,会派出些学生轮流到各地去讲学。”

“多谢解先生!”

……

去金陵坐镇,最重要的就是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