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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纪盛方将那证词全部扫过,脑海里却想的是其他东西,而纪景辰和王恒见他面色复杂,心中更是一喜,看来这事已经成了!

过了好一会之后,纪盛方才慢悠悠地合上这一摞纸张。

王恒更不必多提,毕竟刚才的一切都是由自己亲口诉说的,到时候太子和襄北王世子到了,三人一对质,可不就是东窗事发了吗?那便是犯了欺君大罪,即使是父亲,为他开脱,恐怕也有些艰难吧?

想到这里,王恒头上的汗水争先恐后地从脑门上冒了出来,心中更是慌乱不已。

就在这时,纪盛方突然开口了,将两人俱是吓了一跳,不过幸好的是,纪盛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叫人赐座,毕竟要等到三人来还不知道多久,让他们一直站在台下也不大合适。

等到坐在了椅子上,纪景辰才定下心神,又将刚才说过的一番话从头到尾理了一遍,这时突然想起什么,心中一喜。

原来纪景辰本来有些担心纪溶尘会过去和两人提前通好消息,但这时想起刚才纪溶尘为太子所说的一番推托之词,如今看来根本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何其可笑?

即使等会太子和襄北王世子再三否认,自己拿捏住了这一点,他们又能奈何呢?到时候两人的私情也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而纪景辰也不担心,两个当事人会提前碰面说好什么,因为这东宫在皇宫内城,襄北王世子所住的地方却还在皇城以外,以传召的位次的先后顺序来看,纪溶尘先去的是东宫,所以太子等会就到,但襄北王世子要来还需要一段时间!当然,这段时间也足够让太子无力招架他们提前想好的质询!

想到此,纪景辰更是目光一闪,这时看向满脸大汗的王恒,不由得十分瞧不上,可也没有办法,只能暗中示意了一番,好歹让王恒理解了过来。

而纪溶尘一出大殿,为了节约时间,只叫了一个宫人将刚才的事情原原本本地传达给了太子,自己则让人牵上踏雪,叫上几个随从马不停蹄地往着宫外去了。

纪溶尘当然知道襄北王世子的府邸在哪里,毕竟几日前他终于弄清楚了,原来大哥要去了自己的私宅是有原因的。

不过,纪溶尘一路上忽然有些奇怪,因为大哥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将私宅要到了手,也就是大哥和襄北王世子初见的那日。

等等,这似乎有些不对。

但是这时纪溶尘也来不及再多想什么,毕竟马上就要到襄北王世子的府上了。

到了对方的府上之后,纪溶尘便说明了来意,过了一会,对方就穿戴好一件与之前宴会上有些不同的品服带领着府上上上下下百口人出来接旨。

纪溶尘笑眯眯地将怀中的玉帛慢慢展开,在旁人看不到的时候微微一勾嘴角,顺着便念了下去。

这道诏书念完后,别说是迟墨就是跟着纪溶尘出来的几个随从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不过他们到底是宫中出来的,这抹神色只是转瞬即逝,很快就掩藏好了。

可就算是这样,几个人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帝居然会突然诏襄北王世子进京商议婚事,而且商议的还是和太子的婚事!

此时迟墨也怔忪不已,刚才突然听到三皇子纪溶尘到了府上要宣读旨意的消息,他就猜到了这旨意应该是和这几日的流言有关,可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帝居然会直接让他和太子一同去商议什么婚事!

这怎么可能呢?

虽说迟墨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有男男成婚的礼俗,但他从来没有想过会降落在他和太子的身上,先不说两人是至交好友,就单单说两人的身份如此特殊,皇帝怎么会放心让他和太子成婚呢?

迟墨几乎疑心是三皇子纪溶尘念错了,然而这时对方念完之后,就将诏书一合,双眼亮晶晶地望着他,似乎等待着他随时接过诏书,而诏书总不可能出这种差错吧?

而且这诏书是皇帝亲自颁发,哪里有抗旨不接的道理,没办法,迟墨只好先亲自接过,再细细问一下纪溶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迟墨微微一揖,很快双手捧过了诏书,迫不及待地展开一看,然而让他心情复杂的是,这诏书确实是明明白白地写着和刚才纪溶尘所念的几乎一模一样的话,下面还盖了一个印章,上面写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小字,如此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是根本不可能有人伪造的。

看完这张诏书后,迟墨更是张口结舌,几乎半晌无语,然而就在这时,纪溶尘还嫌不够热闹似的,说了一声“恭喜。”

如果这是在别人的府中,这自然是值得贺喜的事情,虽说这还不算是一道正式的赐婚诏书,但是由皇帝做主的婚事非同凡响,而且对象还是主上还是和当今太子殿下。

转眼间,除却秋纹和扶兰两个人,所有不明就里的仆役听到三皇子道贺当即喜不自胜,能看到自家主上举行大婚,这本来就是值得开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