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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果不食,君子得舆,小人剥庐!黄帝为什么让这种诗歌流传下来,我不知道,你们也不知道,但有一点是清楚的,黄帝将这首歌流传下来,教给最早的大乐正‘伶伦’,正是为了留下这种反抗暴政的精神!”

“为什么?因为当时蚩尤制作五虐刑,天下的人都觉得他那边才是暴政,不论黄帝是不是给自己脸上涂抹树叶,戴上好看的面具,但他真的把这首诗传下来了,这就是正确的,也是他的君子之德了!”

“因为肉体的灭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精神上的奴役!”

“所谓起义,正是为了反抗这种肉体灭亡,与精神奴役,而与奴隶主争斗,所进一步产生的武装暴动!”

妘载的声音落下,连帝女子泽也懵了,她觉得妘载的话肯定有哪里不对,但却没有办法反驳,这时候突然又感觉到,自己原来又在洪州之民手里吃瘪了……

洪州的人真的诡异,他们的技术,生产力,思想意识,都和其他的部落并不一样,如果说贴近中原,却又有些分歧……

但帝女子泽只觉得冷汗淋漓,她的手颤抖,想要呵斥,她看着这片大地上,在三百年前被她所带来的那些婢女所生的后裔们。

这里数万人,数万的奴隶,都是当初尊奉她为天神的人,除了那些挖耳屎的越人……

……

那些奴隶们开始抖动了,终于有人敢把长矛放平,他们内心剧烈斗争,而有些人懦弱,但有些人依旧俱有高贵的品质。

当长矛放平,当蚌镰举起,当旧石器时代的人们,向着新石器时代的高贵者们发出反抗的战吼的时候,他们心中所想到的,是自己的后代。

他们如果退缩了,他们的孩子还是奴隶,而贵者的孩子还是贵者,长大之后依旧又是高低贵贱,这三百年来,历史重复上演,当这个孩子哇哇坠地的时候,便会知道,他是随时会死去的豚狗,是从出生开始就可以注定见到如何死去的猪猡!

“不做了。”

有人把身上的褴衫扯烂了,阿寒转过头,看到了那个人,那是之前在自己的队伍里,一个持长矛的大汉,他很有力气,平时沉默寡言,和那个被杀死的单很是要好。

他举起手臂,然后把长矛放平。

阿寒陡然从心底窜起一股勇气来,妘载之前的话回荡在他的耳中与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