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对楚天舒就客气多了,说:“还是诚实点儿,有问题就说,说完早些出去,继续当你的主任。”

楚天舒心中暗笑,嘴上却说:“政府工作报告还没写完呢,我当然想说完了出去,可不知该说啥。”

瘦子说:“该说什么你自己清楚。像你这样在领导身边狐假虎威的官员,还没有可说的?我办过好些实权官员的案子,从没碰到过没问题的。”

楚天舒说:“领导身边的人就非得有问题?没问题不行?”

胖子冷笑道:“不是说领导身边的官员没问题不行,是这些人到了这里,不开口交代问题是不可能的,要不,把你带过来做什么?要我们这些人做什么?”

这倒是大实话,没事纪委不会找你,找你,你就脱不了干系。

楚天舒半开玩笑道:“其实,现在法律有规定,仅有口供不能定案,没有口供一样可以定案,用不着这么麻烦。”

瘦子说:“这是两码事,你不是犯罪嫌疑人,你是党员干部。你可要想清楚,你的问题组织上早有证据,了如指掌,你开不开口,都是一样的,但是对你本人来说,性质就完全不同了,这反映出你对组织是否忠诚老实,对问题的认识态度。”

既然他们口口声声地代表着组织,楚天舒只好闭住嘴巴,沉默不语。

“我知道,像你们这些人刚被带过了,没有一个不存有侥幸心理的。不过,我们有的是耐心。你先好好想想吧,等想好再说也不迟。”胖子例行公事般扔下这句话,看看时间都过了半夜十二点,哪里还有心思坚持,就朝瘦子扬扬脑袋,走了。

楚天舒望一眼已被反锁的铁皮门,走到有被子的床边,仰面倒在了床上。

床板是木头的,很硬,垫的只是很薄的一条被褥,躺在上面有些硌背,很不舒服。

不过楚天舒不怎么在意,现在不是封闭写工作报告了,不会有凯旋大酒店的星级待遇,能有个地方让你睡觉就不错了。

躺了一会儿就适应了,毕竟楚天舒小时候睡的就是硬板床,正好可以忆苦思甜思,重温一下过去的苦日子,才知道如今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

这么无声地自嘲着,楚天舒突然听到“喵”的一声,有道白影从铁窗上闪过。

一只猫,一只白色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