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野腾腾的哭号,一下子把人的心扯紧了。

“散了吧,散了吧。”杜雨菲对住人群,威严地喊道:“相信政府,相信楚书记,公安局会调查清楚的,黄乡长也会回来的。”

“楚书记,你救救我叔吧!”黄铁栓突然跪在他面前,磕起了头。

楚天舒艰难地掉转头,望住天。

天,黑得令人心惊。

黄腊生抱起了黄铁栓,本来想劝几句,没想到一张嘴,却变成了“福霖,是哥害了你呀”。

叔侄俩抱头痛哭,哭声嘶扯在风里,久久不肯散去。

乡上和村上的干部将村民一个个连劝带说劝了回去,村口一下子空荡了。

乡政府那间临时腾出来的招待室里,楚天舒孤独地站在窗前,这一天来的调查不只是查清了事件真相,更让他看到了一股可怕的后果,一旦黄福霖被送上法庭,来自村民的愤怒就会变成一股火焰,这股火焰如果不尽快扑灭,后患无穷!

要扑灭这股火焰,首要条件就是让黄福霖完完整整地站在村民们的面前。

可是,要浮云矿场放人,答应他们的条件,把放马坡让出去,那等于是剜肉补疮,今天的火熄了,明天的火随时可能再烧起来。

时间一点点在过去。

楚天舒心急如焚,却又一筹莫展。

“你太狠了,付大木!”楚天舒咬着牙,吐血一般,吐出这几个字。

柳青烟和杜雨菲在隔壁的房间里,她们焦灼不安地互相对视着。

要不来人,柳青烟也觉得无法交代,总不能真像黄固说的那样,让县委书记楚天舒带着钱亲自上门去领人吧?

刘副乡长装出一副焦急的样子,不时问一句怎么办,然后又骂一声黄老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