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固低咳一声,打破了客厅里的沉闷,他高声叫道:“来人。”

服务员似乎一直等候在门外,闻声而入。

黄固一直茶壶:“换茶。”

服务员毫不迟疑,麻利地收拾了桌上的茶壶和茶杯。

立即有另外的一名服务员端上来一个托盘,给他们换了新茶。

“抱歉,坏了两位领导的雅兴。”黄固端起杯子,略表歉意之后,又愤愤不平地说:“对付这种丧尽天良的包工头,今天只断了他一条腿,算是便宜他了。”

杜雨菲有点按耐不住了,她刚要站起来,楚天舒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冲动,然后盯着黄固的眼睛,用威严的口气说:“黄老板,官场上的权力也像市场上的财富。财富不是永恒的,权力也不是永恒的。你能保证你所依附的权力可以永恒地存在吗?”

黄固毫不示弱地直视着楚天舒,一字一顿地说:“所以,我决定选择和你这样的官员合作。”

杜雨菲目露惊讶。

楚天舒一针见血地说:“黄老板,你现在的起点已经相当高了,我只不过是一个贫困县的县委书记。”

黄固知道楚天舒暗示的是郝爽的父亲郝建成。

“做生意,有所得必有所失。”黄固喝了口茶,淡淡地说:“常言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更看好你的未来。”

楚天舒冷晒道:“呵呵,黄老板未必还精通卜卦算命?”

“非也!”黄固摇摇头,说:“刘向在《后汉书》中说道,‘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与恶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

楚天舒丝毫没有客气,直接打断了他的咬文嚼字,严肃地说:“黄老板,如果浮云矿场照现在的路子走下去,偏离了遵纪守法的轨道,县里绝对不会坐视不理,放任自流。”

“我黄固是个俗人,只想在赚钱的同时,为矿场的矿工们保住一个饭碗。如果世道向好,矿区和矿工能得到他们该有的公平正义,我又何苦为了替他们出头,来做一个涉黑涉暴的黄老邪呢?”黄固的神色看似淡然,但是凌厉的眸子里却暴露了他的内心世界:“至少到目前为止,我不以这个身份为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