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大木的怒火中烧并不是因为高大全没有当上卫生计生委的主任,而是因为耿中天竟敢当面顶撞,来了一个一报还一报,习惯了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付大木,他不检讨自己的出尔反尔,只认定有人敢和他对着干就是大逆不道。

以前南岭县的常委会,一直被付大木牢牢掌控着,讨论什么事情,别人都必须顺着他发表意见,顺着他一切好说,如果一点不顺着,他就当场和你翻脸,拍桌子打板凳,吹胡子瞪眼睛,常委会开成了付大木的骂人会,个个都敢怒不敢言。

楚天舒跟着伊海涛的时候,就常常听到南岭县常委会吵架的消息。

因为马兴旺的前任有点背景,总想在会场压付大木一头,可付大木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一言不合就发飙,前任压不住火,就很付大木对吵,两个人你拍我的桌子,我拍你的桌子,谁也不让谁,常委会又常常开成了吵架会。

吵得不可开交,谁也不占强势,其他常委,无所适从,更多的人只好骑墙观望。

最后,付大木便提议举手表决。

当着面,常委们审时度势,表决的时候,更容易倾向于强势一方的意见。

付大木、陶玉鸣和周宇宁一举手,耿中天、茅兴东和杨富贵也只能跟着举手,书记就变成了孤家寡人。

马兴旺的前任吵架不是付大木的对手,玩阴谋也不是付大木的对手,没多久就传出了与柳青烟的绯闻,老婆来大闹了一场,后来只要在常委会上发生争吵,付大木就拿他老婆来说事,马兴旺的前任就这么活生生地被挤兑走了。

付大木发泄累了,再次坐在了办公椅里,抱着茶杯猛灌了几口。

周宇宁倍感委屈,他以为,自己在会上能站出来与耿中天当面锣对面鼓地争吵,表现很不错了,即使得不到表扬,也不至于挨骂,他迟疑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大县长,我……可是和耿中天作了坚决斗争的。”

“你斗争个屁。”付大木打断了周宇宁的话头,骂道:“干部调整人家连放屁的机会都不给你留一个,你还有什么脸当组织部长。”

周宇宁辩解道:“大县长,所以我才在会上指出,耿中天的这种搞法是用个人感情代替了组织原则,是最要不得的行为。”

“你拉倒吧。”付大木不满地说:“周宇宁,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两面三刀,到处讨好,这才是最要不得的。”

周宇宁脸红脖子粗地争辩:“大县长,我……哪有?”

付大木冷哼一声,说:“周宇宁,你中午跟楚天舒说了什么肺腑之言,别以为老子不知道。”

周宇宁被付大木点中了穴位一般,顿时呆立在当场,额头上冒出了汗珠子,低下头再不敢做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