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有假?”老钱叫道:“人还在县医院重症监护室呢。”

“妈个比的。”钱广发捶了一下床板,套上了汗衫,对二妮子的妈说:“去,把叔伯兄弟喊几个,一起去人民广场。”

二妮子妈小心翼翼地说:“广发,要不再看看情况?”

“还看个屁呀,赶紧去喊人。爹吩咐过了,今天八点半他到不了,我们就直接去人民广场。”钱广发扒拉了几下乱蓬蓬的头发,又问老钱:“三哥,横幅准备好了吗?”

老钱拍了拍背着的挎包,说:“早妥妥的了。”

抢夺遗体的当天夜里,常以宽和钱文忠、老钱和二妮子兵分两路,冒着大雨分头向省城进发。

钱文忠骑摩托车带着常以宽,老钱和二妮子则是坐了大通公司周二魁开的车。

原本,常以宽是打算和钱文忠坐车的,让老钱骑摩托车带二妮子,可是钱文忠不同意,心里还是怕二妮子出意外。

这么一来,钱文忠的摩托车在黄村被发现,人在早餐店被拦了回来,常以宽还被杜雨菲从后院的厕所里带走了。而周二魁开车带着老钱和二妮子,顺利通过了陶玉鸣把守的检查站,直接到了省城。

不过,二妮子带的一桶医用酒精,周二魁担心太不安全,当时就被他扣下了。

第二天一早,老钱给常以宽打电话,对方已关机,给他家里打电话,他老婆哭哭啼啼地说,老常被公安局抓了。

老钱顿时抓了瞎,没人指点,下一步怎么操作,他心里完全没谱。

按照常以宽制定的计划,两路人马汇合之后,象征性地走一下上访程序,因为都知道正儿八经的上访根本没用,他们要做的是把事情闹大,越大越好,以此向县里局施压。

可常以宽联系不上,老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当天上午,老钱带着二妮子去省信访办送上访材料,排队的时候看到许许多多全省各地来上访的群众,拖儿带女的有,披麻戴孝的也不少,听他们议论,惨状和冤屈一点儿也不亚于钱家,好多都市在省城滞留了五六年、七八年、十几年的老上访户,神经兮兮的一看就不正常。

排了一个半小时的队,好不容易递交了材料,简单叙述了情况,接访人员倒是耐心客气,可时间有限,后面还有一大队人排队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