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付大木问道:“老三,听说你今天在公安局和包俊友动了手?”

“是的。”付三森咬着牙说:“那个狗卵子欺人太甚,我早晚要宰了他。”

“老三,你什么时候才能长点脑子呢?他这是在激你动手啊。”付大木摇摇头,说:“你想想,宰了一个姓包的,除了授人以柄之外,对我们还有什么好处?”

付三森赌气道:“大哥,他打我脸,这口气不出,我没脸见人。”

付大木再次沉默了,他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唐代有两位高僧,一位叫寒山,一位叫拾得,据说这两位高僧是文殊菩萨与普贤菩萨的化身。有一天寒山大师问拾得大师:如果世间有人无端地诽谤我、欺负我、侮辱我、耻笑我、轻视我、鄙贱我、厌恶我、欺骗我,那我该怎么办呢?”

说完付大木突然转过身来,望着付三森。

付三森挠了挠头,说:“大哥,在南岭谁敢这么放肆啊!”

付大木说:“假如有呢?”

“真有?”付三森想都没想,就说:“要是真有的话,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废了他不就完了!”

付大木转头看着胡晓丽:“晓丽,你说呢?”

胡晓丽明明听过这个故事,知道拾得大师是怎么回答的,但她不能说破,那会令付大木很没面子。于是,含糊地回答说:“大哥,现在的人都是软的欺、硬的怕,我觉得是不是坚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则。”

付大木说:“拾得大师的回答是:你且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再看他。”

“大哥,那南岭还有我们兄弟的活路吗?”付三森显然是没听进去,或者说,根本没听懂,他急不可耐地叫道。

付大木此刻内心已经感觉到这个弟弟的顽冥不化,将来难免要给自己惹麻烦,可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真到了迫不得已需要奋起反击的时候,还只有自家兄弟靠得住啊。

望着付三森,付大木的内心很复杂,可是他又不能表现出来。他还是希望能给弟弟一些启发,让他从中能悟出一些哲理,他说:“佛家还有一句话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付三森实在难以理解,这个从来不肯低头服软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大哥,怎么一夜之间突然要念佛吃斋了。他叫道:“大哥,我们把刀放下来,岂不是要任人宰割?等被人送上了西天,成了佛又有个屁用啊。”

“放肆!”付大木厉声制止了付三森的叫唤,用低沉的声音说:“老三,最近你别在县城呆着了,上浮云山去散散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