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夕沉默了片刻,只回答了他第一个问题:“读的同济,现在在休学,所以资料上没填。”
他这个学历,放在训练营里绝对可以秒杀所有人了,但他却只字没提,甚至连导演组都不知道。
“是……因为治病吗?”贺钧潮没来得及想其他,下意识地问道。
路夕猛然抬起头看向他。
贺钧潮避开他的视线,低声说道:“抱歉,戴蒙刚好有个朋友在你治疗的那家医院,是我不放心,托他去查了一下。”
“所以那天你才会带我去演播厅?”路夕看着他道。
贺钧潮像做错了事一般,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空气安静了片刻,他又忍不住抬眸看向路夕,眼神闪烁地问:“那些治疗,疼吗?”
路夕从未见过他这么小心翼翼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不疼,又不是电击。不过还要谢谢你,我现在觉得好多了,起码没有再一上台就不受控制了。”
贺钧潮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对他道:“对不起,之前在初评舞台的时候,我还误会你摆架子。”
“没事。”路夕脸上很是平和,像是真的完全不在意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幅表情,让贺钧潮更觉难受了。
“你当初离开组合,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贺钧潮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路夕怔了怔,说:“不完全是。”
“还有其他原因?”贺钧潮看着他,眼神变得有些迫切。
他知道路夕有多热爱UNI,也知道他有多不想放弃舞台。
正是因为这个想法,在后来漫长的、没有光的日子里,他渐渐地明白了路夕的苦衷。
时至今日,他想知道的并不是路夕的答案,而是怕他还有别的隐情。
路夕看了他半晌,对他道:“pd,你还是好好做电影和音乐吧,我的事,不是你能帮的了的。”
贺钧潮像是一只用坚硬的躯壳面对敌人的刺猬,在以为自己遇到柔软时,鼓起勇气去靠近他的那一刻,却发现对方也是一只刺猬。
他被狠狠地扎了一身刺,可依旧不想放弃。
“哥哥,别叫我pd,你以前不是这么叫我的。”他终于再一次,主动靠近。
路夕的身体晃了晃,却还是移开了视线。
他走到门口,拉开门道:“pd,该去做准备了。”
贺钧潮在他床前站了许久,才往门口走去。路过路夕身边时,他停留了片刻,仿佛在等对方叫住他。
但路夕却一直扶着门,一动不动。
贺钧潮看着他的侧脸,一如既往美得如同雕塑一般,也一如既往走不进他的内心。
他可以对谁都温文有礼,但也对谁都漠然疏离。
半分钟后,贺钧潮离开了。
路夕呼出一口气,靠在了墙上,眼睛里透出了些许茫然。
刚过拐角,贺钧潮就拨通了戴蒙的电话。
“喂,你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