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你。”清晓道。
苏昼白捏着衣角微微红了脸,“不用,我自己能走的。”
“这水太凉,要是,要是你……”清晓难得词穷,她本想说要是你葵水来了定是要疼得死去活来的,可她又觉得轻浮。
她分明是什么话都不会婉转直愣愣说出口的性子,此时却是难得地顿住了,苏昼白还在等她的后话,清晓的脸却也跟着红起来。
苏昼白等了好久,清晓才搪塞道:“总而言之,我背你。”
清晓已经蹲了下去,苏昼白只好上去,他心有忐忑,生怕累着清晓,但清晓反倒往上掂了掂他,苏昼白失了重心,只得环住清晓的脖子,清晓低着头在偷笑,但苏昼白不知道。
清晓没发现,苏昼白对于她来说,终究是不一样的,她明面上说着不会再去,怕这个男子因此赖上她,可到最后,她还是走到了那家医馆前,任凭人家两个铜板就雇了她这个天子近卫。
苏昼白要跟着她,她就安排他住进自己宫外的家里,她分明有那样多的选择,可却偏偏把苏昼白放在离她最近又最亲密的地方。
青云殿后,多的是人去为苏昼白送东西,清晓主管长乐宫,长乐宫宫侍数不胜数,但她却要自己揽过这桩差事,即使是忙得脚不沾地,也还是要去见苏昼白。
她是那样地想要看见苏昼白,苏昼白被她放在心上,但她不知道,不明白,她身在其中,又哪里窥得破玄机。
她更不知道,男女之情是从怜惜开始的,她怜惜这个男子,心疼这个男子。
为此她愿意牢牢拉住他的手,渡他过一切风雨。
苏昼白师父住的地方,是他自己一点一点搭出来的茅草屋,这草屋历经岁月和风霜雨雪,早已经残破不堪,四面透风,冬冷夏暖,有时候甚至连雨都遮不住。
但师父不肯搬走,就算是连绵的大雪将他淹没在这座山中,这一隅草屋中,他也心甘情愿,只道是天命。
天命如此,他愿意领受,可若是苏昼白能够留下来陪着他,他也会欢喜很多。
可苏昼白走了,走了快好几个月了,他从初春骂到仲夏,就连今日苏昼白回去,还能听见他一边生火一边喋喋不休地骂苏昼白没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