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
牢房里坐着的男人,听到冯二娘的呼唤声,便站起转身,他的行动有些缓慢,转过身来后,武好古借着昏暗的光线,认出了那人便是自己这一世的父亲武诚之。
“大郎,你也来了。”武诚之气色不大好,声音也有些沙。
“阿爹……孩儿马上就能筹到款子救您出来了。”
武好古瞧着木栅栏后面这个看上去非常萎靡的中年男子,心中突然涌出了悲痛的感觉,眼眸也跟着湿润起来了。
“哦,是吗?”武诚之慢慢走到了木栅栏前,看着儿子苦苦一笑,“大郎,这些日子真是难为你了……”
武好古看着父亲,发现对方的脸色有些奇怪,有一种压抑不住的痛苦流露出来。
“阿爹……”
武诚之一抬手,止住了儿子的话,然后又冲妻子冯二娘打了个颜色。
一个小小的银铤马上就从冯二娘手中塞给了一旁的朱押司,二娘嗲声道:“押司,他们两父子多日未见了,不知能否借个干净一些的耳房让他们说会儿话?”
姓朱的押司收了银铤,自然好说话了。马上吩咐狱卒打开牢门,让武大郎进去把武诚之搀扶出来,然后便带着武家两父子和冯二娘去了一间靠近牢房的小小的耳房。
不过进房去的只有武诚之和武好古父子,冯二娘却在耳房外面的小院子里和朱押司有一句没一句唠着家常。
“大郎,前日听二娘说,你关了画斋,搬去书院住了?”武诚之在耳房内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后,便低声提问道。
“阿爹。”武好古回道,“儿想把画斋典出去后,就静下心来读点书。”
“读书?”武诚之一愣,他这长子并不喜读书,倒是次子武好文在儒业上有些天分。
“去读些书也好。”武诚之微微一皱眉,“我家自你公公(指武好古的曾祖父武宗元)开始就岔了道,丢下儒业专攻起绘画小道了,到为父这一代,连个官身都没了,守不住家业也是理所当然的。”
“守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