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在徐州城北面的利国监(“监”是宋朝的县级行政单位)城内一所赌坊里面,周大侠正带着几个“小侠”揪住了一个二十多岁,生得文绉绉,胖乎乎,一副恭喜发财模样的公子哥儿,拖到了何天然何大状的跟前。
何天然手中拿着一张白纸黑字的契约,笑呵呵地说:“朱员外,愿赌就要服输啊!三万缗赌金,外加你的小妾鸳鸯,都是我的了。”
“你,你,你耍诈!”被何天然称为朱员外的男子显然不大服气,“你和周铁锤合起来诈赌,依着江湖规矩是要砍手的!”
“哈哈哈。”何天然笑了起来,“谁与你说江湖?某只和你说大宋律法!”他挥了挥手中的契约,“这可不是赌约,而是借贷的契约……你这厮欠某三万缗,为其三月,并且以小妾鸳鸯抵偿利息,现在已经逾期了。白纸黑字,还打了手印,能抵赖得了?”
“这是我被逼签下的,不作数!”
“谁能证明?”何天然笑着,“大宋律法是讲证据的,你有证据吗?”
“我是读书人!”朱员外嚷嚷道,“我在徐州州学进过学……”
“那又怎地?”何天然哼笑了一声,“你又不是官人,不过是进过州学。”
“我爸爸是矿主,我舅舅是冶主!”朱员外又道,“他们在官场上江湖上都有朋友。”
这位朱员外原来是个宋朝煤老板的儿子,还有个颇为文气的名字,叫“行书”。因为好赌钱,中了何天然和周大侠联手布下的圈套……
“那你还拿不出三万缗?”何天然笑道,“徐州这边的冶主、矿主谁家没有上百万?”
“何先生。”周大侠插话道,“你别信这厮的鬼话,他家就是个空壳子。他老爹的石炭矿早就挖空了,一年出不了多少石炭,而且上面还有人等着分钱。六年前还出了祸事,死了十一条人命,花了几十万才抹平,家底早就空了。要不然他也不会放着好好的书不念,去跟着他舅舅学打铁。”
被揭穿老底的朱行书顿时蔫了下来,苦苦哀求道:“何员外,三万缗我是真没有啊!鸳鸯她,她也没多好看……您就放过我吧!”
“放过?”何天然居然点点头,“行啊,你只需帮着我做一笔买卖,我就放过你。”
“买卖?”
“你去帮某寻数百个善于穿穴挖洞的矿工,跟着某走一趟陕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