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没看的学长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恼羞成怒地咬着后槽牙吓唬学弟:“不归宿记过,记过三次以上扣学分。”
其实也没有这样严苛,大一新生管理严格点,但也不是天天查,只要运气好偶尔不归宿也没事。不过没好气的学长懒得提点,想晚上出去浪?憋死在宿舍吧你!
“行。”吴也倒是没有为难的样子,好像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想过夜不归宿这件事。
他学长更气了。
吴也蹲在地上摆弄他那只打开的箱子,他这只箱子阖上的时候高大冷酷,打开就成了灾难现场,有各种匪夷所思的鸡零狗碎溢出来——螺丝帽套着铅笔头,黑胶带裹着指甲剪,毛巾包着袜子……竟然还真有几块石头!
这是打废品处理场打包的行李箱吧?
陆余舟一口洁癖之气梗在心口,险些梗死过去,他深吸一口气,为保长寿,决定尽快要来琴谱完事跟这人老死不相往来。
“你们系主任打过招呼了吧,你琴谱在吗?”
操蛋学弟也不知道听没听见,自顾自从一堆鸡零狗碎里掏出一瓶碘伏喷液还有辅料贴摆在桌上,说:“伤口可能发炎了,要处理一下。”他侧脸看向愣怔的陆余舟,“走廊很热的学长。”
“?”陆余舟半晌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他的伤口——干嘛?装好人啊,切~装得还挺是时候。
“不用,靠自愈。”脸皮要求他此时必须装个逼。
吴也靠在桌沿上,一本正经地吓唬学长:“现医务室没人,如果等到开学你再处理伤口,手大概率会感染流脓,创面扩大,成片腐烂,留下非常难看的疤……”
陆余舟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二话不说打了脸一巴掌,进宿舍拿起桌上的碘伏喷雾对着手背狂喷。
然而这种喷杀虫剂一样的杀菌方式尚不知道能不能事半功倍,倒是他自己快被杀死了,这破碘伏不知道是不是假冒伪劣,跟酒精一个效果,疼得他差点原地起跳。
少爷对酒精心有余悸,小时候他很皮,胳膊腿的经常破皮,而余帆为了让他长记性,这时候就会动用“家中常备体罚药”酒精喷雾来给他消毒,杀得人想拿头撞墙。
十几岁以后陆余舟就不怎么受伤了,这“销魂”的滋味许久没尝过,简直是噩梦重温。
“靠,这是酒精里面掺了盐吧?”陆余舟对着伤口吹气,活像吃什么烫了嘴,“还是它过期了?”
吴也站一边掩嘴笑,扫了一眼他通红的手——这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手,十指修长骨节明晰,可能是常年练琴的缘故,手指并不很纤细,看起来非常有力量,指甲短而圆,无名指中央有颗小黑痣,像是一颗住在指间的小星星。
“我昨天才拆的,创面深是会有点疼。”吴也不知道从哪变出一根棒棒糖拆了纸,怼到陆余舟唇边,“呐,转移一下注意力好点。”
陆余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