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隔壁村的铁柱吗，前段时间去山里砍柴，遇上大雨，连尸骨都没找回来，原来是被怪物给吃掉了。”

“还有咱们村的翠花，多好看的一孩子，听她妈说，下午贪玩出了村，就再也没回来过，没想到居然被怪物吃了。”

“就是就是，这怪物可真可恶，吃了人居然还变成人的样子，幸好他们没回村子里，不然咱们可就不能在这里说话了。”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说着话，话里是满满的侥幸，以及那一丝不可察觉的幸灾乐祸。

人就是这样，在别人发生祸事时，第一时间会同情，但再过几分钟，那一份同情就会变作幸灾乐祸。

顾言往前走几步，走到变成人的怪物面前，他蹲下来，跟他们面对面，那些变成人的怪物，全都面无表情，好似没有表情一样，浑身写满了暴戾，就连眼睛中都透出一分杀意。

顾言说：“还记得你们是谁吗？”

几个怪物朝顾言龇牙咧嘴，一个怪物说：“记不记得又如何？跟你有关系吗！”

顾言抬头看了一眼那个怪物，那是一个年纪约摸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皮肤黝黑，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过长，看不清他的模样，只有那双眼——

——那是一双属于人类的眼睛。

顾言从这双眼睛中，清楚的看到了痛苦跟悲伤。

一瞬间，一个荒唐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扎根，并迅速生长成苍天大树。

顾言朝年轻人伸出手，年轻男人眼里闪过一抹无措，下意识就要去咬顾言伸过来的手，但在顾言平静却柔和的眼眸注视下，他怎么也张不开嘴。

两人就这么对视几秒。

许是顾言的眼神太过温柔，让年轻人压抑的神经线，顿时就崩溃了，年轻开始痛哭流涕，声音里透着彻骨的悲伤。

他哭了很久，他身边的几个变成人的怪物，也都跟着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