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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宁理解了,这是买卖提货权,有点像期货交易。

朱元丰笑了笑,又继续道:“太宗时期宋辽战争频繁,边疆需要大量粮食,为鼓励商人运粮去边疆,给每石粮食估的价格很高,商人把粮食运到边疆,得到不是钱,而是交引。比如说,京城市场上一石米只能换十斤茶,但边疆转运司给他们估价却是一石米换五十斤茶,我运了一万石米到边疆,加上运费,共价值六千贯钱,官府却给了我五千担茶的交引,价值却是一万五千贯。但我不需要茶引,我需要钱,我就八折把交引卖掉,实际上我还赚了很多。八折买下茶引的商人,他还是有的赚,他再八折卖掉,两次下来就变成了六四折,但还是比茶的市价便宜,还可以再交易,直到接近市价为止,最后是茶商得手,他也不亏,他提取茶饼后又能高价卖给茶馆和普通茶店。”

范宁点点头又问道:“那么在哪里买卖?”

朱元丰一指窗外笑道:“我们斜对面有条巷子叫界身巷,里面有一座金银彩帛交易市场,市场内一共有上百家交引铺,交引价格波动很大,正因为有波动,所以就有利润,大宋九成交引都在这里交易,动辄都是十余万两、数十万两银子的生意。”

这时,范宁的脑海里跳出了一个名词,证券交易市场,只是交易的不是股票,而是提货单。

朱佩在一旁道:“你拿一万两银子买了茶引,刚买到手,茶引价格跌了,你就亏本,除非你耐心等它价格涨上来脱困,有不少人实在等不了就拿着交引去提货,结果自己又没有销售途径,最后要么霉烂,要么贱卖,亏得很惨,这就是我说的风险。”

朱元丰笑道:“从去年开始,朱家陆续给延安府和真定府运送了大量粮食,东京的米价是斗米三十文,陕西路转运司给我的价格是斗米一百五十文,反正最后折下来大概有五十万贯钱,官府给了我们价值五十万贯的盐引、茶引和香药引。我打算在交引铺卖掉,因为数量较大,市场交引的价格必然大跌,我再用低价买回来,最迟两个月,价格还会涨上去,我再出手卖出,这一进一出,光交引买卖就有十几万两银子的利润。”

这时,朱佩有些不满道:“三阿公,如果你要阿宁加入,你现在就转让点交引给他,第二次的买卖,就不要他参与了。”

朱元丰哈哈大笑,“那不就是坐着数钱吗?”

范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我就跟大官人做第二次生意吧!低价买入,再高价卖出。”

朱元丰捋须道:“我兄长的意思是,你两次都做,本钱就能翻倍了。”

朱佩还要反对,范宁一摆手,止住她的反对,对朱元丰道:“我两次都做,我有一万两千两银子的本钱。”

第二百四十章 金银彩帛店

界身巷本身是一条不起眼的巷子,两边都是各种各样小铺子,道路也不是很宽,只容两辆牛车并驾而行,若有占道经营,很容易造成交通堵塞。

不过界身巷背后就是漕河,真正的货物运输都是通过水路进行。

尽管界身巷看起来不起眼,但它在京城的名气却非同寻常,在某种程度上,它就是财富的象征,京城人提到界身巷,想到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黄澄澄的金子,堆积如山的铜钱,是一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