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全被他看的后背一凉,干笑道:“这个老奴哪敢骗公子,陛下的确失忆了,还望公子不要抓得那么紧,松一松还是好的。”
钟离谋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低声沉吟道:“我知道了。还请公公传达陛下一句话,就说我晚膳过后就会去见陛下,有要事相商,还望陛下不要拒绝。”
王德全笑着应道:“喏!老奴知道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楚昭趴在桌案上,不禁长吁短叹起来。没见着人之前他已经做好了一切都打算,想着就算那人在自己跟前也要狠下心把对方赶走,相忘于江湖是再好不过了。只是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那人真到了他的跟前,他就变得犹犹豫豫,情思未了,舍不得狠心,下不了重手,说不出重话,生怕伤了那人的心。
尤其是那人说的缠缠绵绵的情话,像是有只猫爪子在他心头挠啊挠,直挠的他脸儿红,他心肝儿颤,骨头酥来脑子乱。无论之前多么坚定的立场立刻土崩瓦解,被钟离谋轻轻的一句情话就击得溃不成军,只能落荒而逃。
他又是苦恼又是甜蜜的想,下次见着了人,定要好好冷一冷他。他轻叹一口气,喃喃自语道:“两年不见这人怎么变得如此油嘴滑舌,好不正经,不知道在哪学来的。”
“陛下是在说我吗?”
突如其来的熟悉嗓音吓了楚昭一跳,他连忙抬起头,只见钟离谋正倚在窗边,笑吟吟的看着他。
“陛下,臣那不叫油嘴滑舌,得叫真情流露。”
楚昭有种在别人背后说坏话被抓包的羞耻感,羞恼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他拿袖子半捂住脸道:“这不叫油嘴滑舌叫什么?与那市井流氓有甚区别?朕好像没有叫你来吧,你来干什么?!”
钟离谋笑着上前道:“臣不是让王公公给陛下传过话吗?臣今晚来是与陛下有要事相商,不来不行啊!”
这件事王德全确实跟楚昭说过,但是楚昭今日不是很想见人,免得好不容易坚定的立场又动摇了。为此他还特意早早处理了政事不再见任何人。如今看来,钟离谋是翻窗子进来的。他待脸上的热度退下去后,冷着脸道:“王德全是与朕说过,但是朕不想见你,你走吧,朕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说。”
钟离谋不退反进,盘腿在楚昭面前坐下,两人就隔了一张四尺宽的桌案。他正色道:“陛下,臣这件事必须要今日才能说,今日不说,日后可能涉及臣的身家性命。”
这话说得楚昭身子一抖,面色也跟着正经起来,唯恐钟离谋遇到什么麻烦。“何事?”
钟离谋从身上解下一个小包袱,打开了从桌子这边推向楚昭那边,“陛下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