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直男能做到这个份上,小真对温昇可以说是真的很宠了。
从某种程度上说,宅舞和演戏其实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处。在录舞的过程中,舞见沉浸于舞蹈和歌曲所共同表达的故事中,并通过着装、妆面以及其他细节暂时地脱离现实世界。只是这一次,他们还没能投入到想要表达的故事中,就被温昇的母亲一把拉回了现实。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濮真的指甲还没做好。濮真听到温昇那声略带诧异的“妈”,手险些一抖。
之后便是大型公开处刑现场。
“妈你怎么来了?”温昇猝不及防,整个人如在梦中。
“我怎么来了?”温母以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瞥了眼温昇:“前天早上不是给你打过电话说要过来看看你们了伐?”
温昇一愣,依稀想起来好像是有那么桩事,再一回想,不由得崩溃抓头:“你六点半给我打电话,我那脑子哪能是清醒的?”
“你自己以为在做梦那哪里怪得我的咯,”温母毫无形象翻了个白眼,这才注意到比平时多了个人,背脊挺得笔直,此时转过身了,看着表情有些僵硬。
温母一愣,看向温昇:“这个小伙子看着蛮眼生的哦,冬冬不介绍下伐?”
温昇阻止都来不及,骤然被温母那声“冬冬”砸得有些眼黑,忙不迭介绍,企图转移注意:“妈,这濮真,我们一起录舞的朋友。”
濮真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无所适从。对于常人而言有些奇怪的芭蕾舞服舞袜他也是打小就穿,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可他现在穿了个稍微夸张点的羽织,化了条狭长的,上挑的酒红色眼线,指甲又涂成了半透明的黑色,在温母面前顿时心生中二病被拆穿了的既视感。如果濮真多和温母接触几次,就会发现这位长辈的潮流程度比他想象的还厉害,但他此时一无所知,整个人都要被浓浓的羞耻感所吞没了。
在这一瞬间,濮真的语言能力达到了一个史无前例的谷值,半天了才干巴巴说出一句“阿姨好。”甚至短短三个字,都给人一种磕磕绊绊的错觉。连温昇都看不下去了,替濮真说了一句:“妈,看你把人吓的。”
温母却完全没注意温昇在讲什么。濮真的脸相比一般亚洲人要更立体,面部线条有力而分明,但一双鹿眼又很好地中和了那种过于锋利的攻击性。一千个人有一千种审美,但濮真的长相是换谁都不太能昧着良心说不好看的那张。哪怕他现在的妆容夸张,温母还是觉得这孩子长得乖巧,讨喜。
“你好啊,真真。”温母眯起了眼,笑得一派和蔼。
温昇听到那句“真真”,瞬间“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温母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小赤佬笑伐笑啦?”下一秒,看向濮真,又变回了那个慈祥温和的长辈,变脸速度令人叹为观止。温母和濮真说了两句,又分别关心了“淼淼”“垚垚”和“佑佑”——其中“佑佑”还被她念错了音,念成了“悠悠”——这才拍了拍脑袋,想起了自己今天来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