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握紧了拳头,站在原地克制不住的浑身发抖,勾起唇角来,凉凉的笑。

当初怎么说的来着。

不论杨莲亭要的是什么,他都愿意给他。

现如今,杨莲亭要的不过是一张教主令牌,不过是任我行跟任盈盈的命,不过就是欺骗了他,不过就是给了他一个拜堂成亲的骗局。

他一直都是愿意被骗的。

怎么到了现在这一步,反而委屈起来了呢?

生怕被杨莲亭看出自己这一刻的狼狈与羞耻,东方不败生生将翻涌着的气血压下,咽下喉咙间一瞬间涌起来的腥甜转身就要离开。

杨莲亭察觉到面前这人的异样,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感觉到东方身上凉的厉害,浑身都在发抖,杨莲亭心头一跳哑声开口问道:“可是内功出了岔子?”

东方不败此刻血脉逆流,原本就难受的厉害,被杨莲亭这么拉着,更觉得胸口生疼,不愿意看他一眼,挥了袖子直接重重的把人给推了开来。

江南四友看着觉得气氛不对,以为杨莲亭是想袭击教主,四个人飞快的拿着武器上前把杨莲亭团团围住,其中一人用了擒拿手直接把杨莲亭抓住,制着杨莲亭踉跄一步,半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杨莲亭也不反抗,就任由江南四友这么抓住。

东方不败原本已经走到了水牢门口,听到后面的声音,脚步生生顿住,转过头去,视线定定的落在杨莲亭的身上。

他抿了唇,又别过脸去。

“放开他吧。” 东方不败听到自己说。

“可是教主,此人偷拿教主令牌假传您的口谕,实乃居心叵测——”

“此人阴险歹毒,不能不防啊教主!”

“放开他。”东方不败微垂了眼睑,视线落在空气中的某一点上,轻笑一声,只觉得自己愚蠢又可笑,他转过身不看杨莲亭,对着江南四友开口道:“任我行既已中毒不治,待他死后,你们几个便不用在这里守着了,寻个最近的堂口效力,就说是我的命令吧。”

东方不败此话一出,江南四友均是一喜,他们待着这西湖牢底看守任我行多年,人不人鬼不鬼,也像是在坐牢一般,好不容易能够出去,怎么能不开心?

四人迅速跪倒在地谢东方不败恩典,杨莲亭没了掣肘,想着东方不败的异状,只觉得着急又心疼,飞快的上前一步拉了他的手,开口问道:“东方,你可好些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两个人距离很近。

东方不败能看到杨莲亭的神色,他那么着急,那么担忧的看着自己,全然不似作假。

可童百熊的那一封信,还有今天晚上所有的一切仍历历在目,东方不败方才堪堪软了一点的心,一瞬间又硬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愚蠢。

他痛恨极了这个样子在杨莲亭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的自己。

急怒攻心之下,噗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