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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球的王冠 丛余 1190 字 2022-10-23

青黄小球,还嵌着白色曲线,用双手包裹不住,表面的绒毛摸起来很舒服,但贴在脸上又刺刺的。然后球便被前辈拿走了,并留下一句嘱咐——脏,别去碰脸。

注意力转移到“大大的”球拍上,看看前辈一只手随意地握拍,我便也这么尝试,然后没拿稳直接摔到地上——它好重。

我对网球的兴致浓厚,长谷前辈看出来了。他乐得用这种方法与我互动,于是给我准备了一支缩水的网球拍,然后手把手教我挥拍,他人的邀约也不予回应。大概认为这是再适合不过的“亲子”活动吧?

我总算有了阅读之外的事情可做,实际上,我喜欢打网球甚于读书远矣。完美的挥击让人心潮澎湃,以及上瘾,这是一种难言的感觉,前辈们将其归为“天赋”。

同样与普通家庭相异,没有人劝长谷前辈,或者逼我:要读书,要去学医,或者学很多东西。实际上以小孩子的玩性,我确实对围棋、写大字之类有点兴趣,至于作画写诗赋就算了吧。也因小孩子的性情,它们没出几个月就被我抛掉。

只有网球不一样。

稍微长大一些,我明白了长谷前辈看的是医学专著,外出一般是去实验室或者医院上班。这些占据他大部分的时间,而闲暇都被我占领。在那“大部分”时间里,除了必要的识字,我在打网球。

不想看无聊的节目,又不想去看书诵读。重复操作的挥拍是相当枯燥的过程,而我乐在其中。这是玄而又玄的,也许我该厌倦,或者去做些不怎么累的事情。事实是没有,网球很调皮,它总不按我想的那样去行动,大概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嬉戏吗?

七岁,到了上学的年纪。我离开长谷前辈来到长安的一个地方。或许算是“家”的大本营?四代的所有人在这里接受教育,当然,学的是最基本的认知。

没有书面的考试,也没有成绩这种说法。很奇怪,但这就是我们的家。

人生下来时,会被期待,在普通家庭里的期待如:家庭圆满、事业有成、要有钱、要到上层去为此付出努力去追求。而“家”里的人们没有血缘关系,也或多或少的冷情,那么我们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从上延下,前辈们只有一点期望:找到自己的道。

定下愿意付出一生去走的路,然后在某一天大彻大悟——得道。

很矛盾吧?明明以“中”的态度生活,但整个生命却追求着“极”。

在家里对尊敬的指标不合于外界,我们最尊敬医生,与“家”的起源有关,最主要的是,这是终其一生都无法得道的职业。

从四五岁便开始学医,到弱冠年纪学出一个系统;不惑之年或许能小有所成,治些小疾;知天命时可能积累了些心得体悟,在某一领域被外界称得“妙手回春”,然后呢?花甲、古稀,乃至耄耋,仍然在学,永远学不完全,走不到尽头。

这是医道,那么,我的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