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御医进门给潘灵玉把了脉,点头道:“已有起色,我再开几帖药,这几日若有胃口,便少量进些肉食。”
潘灵玉道了谢,又道:“还要谢冯御医上回捎话之恩。”
冯御医道:“此须小事,不须挂怀。”
冯御医收拾药箱时,想起什么来,回头道:“上回是威武将军夫人请我过来给娘子诊病,这一回请我过来的,是潘侍郎。”
“是父亲?”潘灵玉眼眶一下湿了,轻声道:“谢谢冯御医告知。”
冯御医顿一下道:“潘侍郎曾有恩于我,娘子若还有什么话要捎托,只管放心告知。”
现有申嬷嬷和入画在,有话倒不必交托别人。潘灵玉正要谢谢对方的好意,心念一转,想及御医在皇宫和高门贵族中行走,消息灵通,斟酌一下便问道:“冯御医,女子能为国立功吗?”
冯御医有些讶异道:“为何这样问?”
潘灵玉抬起眼睛,直视冯御医道:“我想和离,但父亲说,杨飞翼有军功,我提和离是死罪,除非我也于国有功。如今我只想知道,如何立功?”
冯御医一向不动声色,乍闻潘灵玉这话,眼睛闪过一丝异色,隔一会道:“娘子心有大志,或能寻着立功的机会。”
潘灵玉听得冯御医的话,似乎有生机,忙紧紧抓住话题道:“冯御医,我闭于室中,消息不灵通,纵有机会,也恐错失,不知道冯御医能否助我?”
不是说家父于你有恩吗?就把恩报在我身上罢!
冯御医笑一笑道:“娘子先养好身体再说其它。”
说着便告辞。
潘灵玉忙唤申嬷嬷送他出去。
申嬷嬷回转时,见潘灵玉在发呆,便问道:“娘子是在想冯御医说的话吗?”
潘灵玉点头道:“嬷嬷知道些什么?”
申嬷嬷叹息道:“冯御医的姐姐,当年提出和离,被夫婿用铁锤锤爆了头。那时节,冯御医还小,上门去理论却被擒拿了,后来还是老爷代为周旋,才保了他一命。”
潘灵玉微张了嘴道:“夫婿打杀了妻子,不用赔命,还能扣下上门理论的小舅子?”
申嬷嬷道:“详情如何,我们倒不得知,但冯御医那姐夫,杀妻后,没有下牢没有丢官,活得好好的,不久后还继娶了一房新妇。”
潘灵玉想了一下,问道:“那个姐夫上过战场吗?于国有功吗?”
申嬷嬷被潘灵玉一问,这才想起来道:“呀,可不是吗?那姐夫是怀化大将军跟前的红人,陪着怀化大将军出生入死,立有战功的。”
“原来如此!”潘灵玉点一下头,怪不得适才自己提及和离和问女子如何立功,冯御医脸有异色,原来是因为自己现下处境和他姐姐当年颇相似。
申嬷嬷再感叹一句道:“冯御医自姐姐亡后,不拘言笑,一心钻研医术,只几年功夫就当上御医,听闻宫中贵妃娘娘也爱召他问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