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有什么关系!
“昂热,你在这里的吧,你就在这座城市,我能闻到你的味道,你总是说我像狗一样,跟在你们的屁股后面,你说日本人都像狗,是啊,我从来没有在失望这件事情让你失望过,不过……”
犬山贺年迈的身躯中肌肉块块绷起,臌胀的躯体让衣服都尽数崩碎。
蒸腾的白汽往上升去,宛如雨夜的白龙。
刀刃带着雨水被他横过身前,在地面划出火花,最后被收入刀鞘。
“十阶……刹那!”
一千零二十四倍的速度提升!
更快的速度!
犬山贺灵魂深处的十八岁少年发出怒狮般的咆哮,武士刀离鞘,画出的弧线美妙得如同女孩的美貌。
因为极速让刀身都弯曲了。
这柄武士刀已经到了断裂的边缘,它竟然跟不上挥刀者的速度!
犬山贺觉得他从来没有如此畅快过。
他没有挥过如此快的刀,也从无这样强烈的杀意。
寂寞的神速足以斩断时光。
居合剑意!
毫无疑问的,在这一刻犬山贺超越了音速,达到了路明非所说的那一招的地步,音爆的效果横扫整个天台,空气的高频震动比刀更快。
割开了子弹,割开了橘政宗的皮肤,血花如荻花被风雨吹散。
美到不可方物。
风魔小太郎眼中闪过一丝伤哀。
路明非无声地望着前方。
春天,樱花盛开,十八岁的犬山贺踩着木屐在东京港奔走。
他是这条街上最年轻的皮条客,工作是给美国兵介绍几女。
那一天他正添油加醋地给个美国水兵讲某个女人的美色,讲到天花乱坠。
忽然听见汽笛长鸣。
他在水兵中混了好些日子,听过各种各样的汽笛声,却从未有一条船的汽笛声如此高亢威严,简直震耳欲聋。
他惊讶地转过身,只见白色的“衣阿华”战列舰从天际航来,高耸的船舷仿佛摩天大厦,漆黑的巨炮指向东京。
那艘巨舰大得就像一座城市,犬山贺在目眩神迷中忽然有种预感,这艘船是他改变人生的契机……后来他在这艘船上认识了希尔伯特?让?昂热。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昂热穿着白色军官服,以轻蔑的眼光看着他说。
“你是犬山家的孩子?回去告诉你家大人,你们可以选择,和平或者尊严。”
犬山贺总是很抗拒回忆那些年。
记忆中充斥着泥泞的街道、街边乞讨的伤兵、美国人呼啸来去的吉普,还有那些被士兵随手拎上车的女人,几乎没有美好的东西……
痛彻心扉,一次又一次,昂热用竹剑把他打倒在地。
犬山贺每次都会重新爬起来扑向他,但在昂热眼里他只是一条牙齿都还没长全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