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殿宇林立,檐牙高啄。香烛和烟火充斥着夜色,喧阗彻夜。无论是屏风炮仗振聋发聩,还是大傩仪阵势浩荡,宫内繁华奇奢已无可比拟。
意犹未尽,吃货的本性便暴露无遗,宫廷礼节繁琐,谢梵梵扛不住饥饿便去周边走走,眼不见为净。
走着走着就被人拐了。
“席面尚未结束,就这样离开真的好吗?”
蔡攸才不管那些七七八八的理由,硬是拖她去镜湖“年年都看腻都腻死”
没人知道谢梵梵心里有多绝望:你是看腻了,她可是头一回。
而且,她的澄沙团,她的密酥她的韵果,都是稀罕玩意儿。官家特别发话每位婢子都会赏赐一斛南海珍珠,那可是普通人家百户资产都比不上的物什,却因为蔡攸完美的错过。
“鼠目寸光,想要,我给你一屋子”
“平白无故我要你一屋子珍珠干嘛,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你还真是蠢,放长线钓大鱼懂不懂”他有些恼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男女授受不亲”谢梵梵鼓着腮帮子生气。
谈论间,点滴冰凉触感,宛如颗粒状的晶莹固体接触到体温相拥溶解,谢梵梵一时走不动道。
“下雪了?”她有些兴奋。
“你,没见过?”
宁远侯府地处昆明一带,气候常暖未曾下雪,想看一回就得爬雪山很是不方便,所以她从未去过。
谢梵梵原是开心,偏偏这一刻心中莫名的生疼,总感觉有些风干了的回忆在脑海里成了挥之不去的影子。
“雪是星星的泪”她也不知为何脱口而出这么一句。
“因为逝去的人正在思念着自己”他回应,声音很深,很沉,好听极了。
这句话曾经有人说过,只是时间过去太久了,就到谢梵梵早就不记得是谁了,今日猛然听见倍感亲切。
两个人会心一笑各自装奁着心事,谢梵梵怎么也不会知道这一言是两人一生的牵绊。
在桥上站了许久,瞳孔里拾掇一片又一片的落雪,以前蔡攸总是对什么事都好似不屑一顾,然而此刻谢梵梵却觉得他像孩子一般认真又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