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手轻脚地推开家门, 屋内还残留着空调留下的暖意,客厅漆黑一片但转瞬间就驱尽了夜路回来的寒冷, 倒是让困倦在温暖中发酵。
先前做手术的疲惫被冷风吹得干干净净, 这会儿疲惫感又一次席卷上来,杨兰轻手轻脚换下鞋子,看见自己卧室已经铺好的床被, 不自觉泛起笑意。
今天跨年,她留下儿子一人在家里, 工作的事情没有办法,但心里也过意不去。
苏安的房门关着,脱鞋踩在地上安静无声, 杨兰静悄悄地推开一条门缝,往里面看了眼。
她儿子一如既往睡得很熟, 但意外的是, 床上不止一个人。
杨兰愣了两秒, 从露出的半颗脑袋认出另一人是齐文轩。
一家人出去泡温泉跨年的人, 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
杨兰只能得出齐文轩是特意回来陪苏安的这一个结论。
两个孩子从小感情就好得钻一个被窝睡,有时候杨兰觉得, 在这么多年里,齐文轩对苏安比她这个亲妈都亲很多。
当年杨兰离婚时苏安还小,她工作又忙, 能留给苏安的时间称不上多,也或多或少从各种地方听说过孩子成长过程中缺少父爱容易长偏,一度担心。
好在有齐文轩这么懂事的哥哥带着,杨兰很欣慰,她的苏安还算是健康成长了。
昏暗但温暖的房间里,苏安的睡姿已经初现奔放豪迈的征兆,一条胳膊挣扎到被子外面搭在齐文轩胸口,一条腿也蹬出了被窝,反把被子边压到腿下。
而对比之下,旁边齐文轩就是睡觉也像平时一样稳重可靠,端端正正地平躺着,任苏安的胳膊压在自己胸口也毫无反应。
真是光看睡姿就能看出哪个不是省油的灯。
杨兰无奈地走进卧室,把苏安压到肢体下的被子边抽出来,重新盖好,苏安睡梦中嘟囔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梦话,皱着眉翻了个身朝内。
这样都没能把他弄醒,倒是齐文轩感觉到动静模模糊糊睁开眼,对着杨兰聚了会儿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