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泽素来喜欢听话的情人,此刻却食髓知味,懂了小野猫的好。
这叫他怎么舍得解约?
顾承泽说:“以后煮鸡汤不用放盐,流几滴眼泪就好,嗯?”
说这话的时候,顾承泽早已贴到了宁修的耳畔。他刚刚就发现了,宁修喜欢他这样在耳边说话。
宁修浑身战栗,却偏偏睁开了眼睛,竭力平静着说:“如果我毁容了,顾总是不是就愿意放过我了?”
顾承泽骤然凶狠起来,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
为了解约,宁修竟然愿意做到这一步?
顾承泽的声音里不含一丝情绪,说:“你做梦。”
……
顾承泽把宁修从车里抱出来,宁修身上盖着顾承泽的外套,张秘书看不出情况,犹豫要不要上前帮忙。
顾承泽语气不虞,道:“你看什么?”
张秘书连忙说:“我就先回去了。”
顾承泽没说话,直接抱着宁修转身。
宁修被盖在衣服下面,什么都看不到,但听觉和触觉变得格外明显。他听到顾承泽走路时衣物摩擦的声音,又感觉到一些震颤,让他有种马上就要摔下去的错觉。
即便他们俩现在的关系比较复杂,但求生的本能还是战胜了一切,宁修从西装外套下探出两只手,环住了顾承泽的脖子。
顾承泽勾了勾嘴角,说:“识趣。”
宁修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我怕死。”
顾承泽没听出这句话的真谛,反而说:“怕死你就抱紧点。”
说完又觉得不太温柔,“安慰”了一句:“我不会放手的。”
宁修心如死灰。
顾承泽把宁修抱进家,细细为他清理痕迹。
然后他搂着宁修在床上躺着,说:“你太瘦了。”
宁修没说话,顾承泽又看了看宁修,说:“你怎么这么娇气,随随便便就留下痕迹了。”
此刻的宁修很是斑驳,顾承泽好像拿他当一幅画看待,用手指勾勒色彩的线条。
宁修没什么力气动了,他只是看着天花板。
这样子既不乖巧,又不够野,顾承泽觉得没意思。他看着宁修的眼睛,第一次想知道自己的小情人在想什么。他问:“你在看什么?”
宁修说:“我在想我的一生。”
“你才二十几岁,怎么这么老气横秋?”顾承泽笑了一下,不知为何有了聊兴,他把胳膊枕到脑袋后,说:“我以前不是在京城生活的。”
宁修“嗯”了一声,他知道。
顾承泽说:“我十五岁之前在南方,妈妈带着我生活。她对我不好,因为她只是把我当成巴结豪门的工具。有的私生女被待到本家养着,私生女她妈也锦衣玉食。我妈就想不通,她都生了儿子了,为什么还比不过别人。她太蠢了,正是因为她生了儿子,所以才要防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