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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这个县令与所有参与此事的官吏,轻则仕途无望,重则家破人亡。

这是有先例的。

四年前,郁夷对面的雍县县令,在干旱季节,组织百姓自救,连桔槔都没有架,只是凿井而已。

就被逮捕下狱,所凿的水井,统统填平。

太子被君子们包围,只能听到君子们的赞誉和吹捧,根本就看不到雍县百姓的哭号与痛苦。

而君子们,则要的是百姓的破产。

然后,就是一场盛宴。

王沂就很清楚,这两个月的大旱,让郁夷县内的豪强,都是蠢蠢欲动,特别是那李氏,已经囤积了大量粮食,就等着今年大旱,颗粒无收,然后吞并小民的土地,将他们变成奴婢。

而李氏有一个兄弟李循,就是儒家博望苑中太子宾客,师从名士瑕丘江公,深得太子信任,以为左右臂膀。

他王沂,区区一个八百石的县令,那里有能力和胆子,敢去坏李家的好事?

“那怎么办?”布衣官吏深深的绝望起来。

郁夷本就多山地,民众普遍没有多少积蓄。

一旦今岁绝收,明年,起码有大半百姓要陷入饥荒,开始逃难。

不知道多少要饿死,多少妇孺将成为他人的奴婢。

更可怕的是,一旦如此,郁夷县明年的户口,就将减少一大半。

没有编户齐民的百姓,官府的威权就要清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