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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过坐在公车署中的一间小厅中。

抚摸着自己手下的案几上的油漆,作为一个农稷官,他一直与粟米、小麦打交道,所以双手结着厚厚的茧子。

“就这一个案几上的油漆,恐怕就能抵的上寻常农户一岁之积……”赵过心里感慨着。

他是今天早上抵达公车署的。

从郁夷县到长安城,足足有三百余里的道路。

若是徒步跋涉,没有个几天是不可能走到的。

好在,他是被征辟的官员,所以,依照制度可以骑传马而来。

进了长安城后,这长安的繁华,让他大开眼界。

只是,他无心去看那些风花雪月与纸醉金迷的市井风光。

郁夷县的父老,正在遭灾。

每过一个时辰,都有一个家庭陷入绝境。

作为一个农家弟子,赵过的三观和理念,让他坐在这里每一分钟,都像是在煎熬。

农家一系,是从墨家分离而出的别支。

而农家,虽然在战国中期与墨家分道扬镳,但墨翟的思想,依然深深的影响了农家子弟。

忽地,门外传来脚步声。

一个三十来岁的官吏,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走了进来,见了赵过,马上就自来熟的凑上前来,拜道:“君就是张侍中所征辟的郁夷护粟校尉赵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