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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与宗族兄弟、师兄弟们数十人共赴淮南,最终却只有他一人归来,余生在悔恨与痛苦之中挣扎的情况,他不想再发生在自己或者自己的后代身上了。

他现在生活很不错。

家中鱼肉米面,数之不尽。

积累的财富,足够子孙挥霍数代。

若置身事外,自己完全可以继续这样的生活。

每年随随便便给人做几个七轮扇,顺便维护一下已有的七轮扇。

等到五十岁,就可以将事业交给子孙,自己在家养儿弄孙,尽享天伦之乐。

不必与父祖辈那样,为了天下,为了理想,赤脚蓑衣,吃尽苦头。

甚至说不定,还能青史留名,不必和先贤先师们那样,虽然付出了所有,但最终却只能撕裂姓名,与草木同尽,成为大地的沃土,变成他人的踏脚石。

可……

为什么……我为流泪呢?

丁缓伸手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他不太明白。

正想着这些,忽然一个身影从祠堂外走了进来,丁缓回过头去,见到是自己的妻子陈氏。

她手里拿着一件褐衣。

那件自从买回家后,他就没有穿过的褐衣。

陈氏走到丁缓身边,缓缓跪下来,看着宗祀的神主牌,然后将褐衣披在了丁缓身上。

“夫人,您这是何意?”丁缓不明白,看着自己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