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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夕阴街与围绕其附近而建立的十余个闾里,就是长安的富商区。

此地的豪宅,连片成栋,最大的宅邸,甚至占地数百亩,有大小房间数百个,奴仆仆役三百余人。

门口甚至有着弯弓背剑的武士站岗守卫,派头不比一般列侯差。

但,和戚里、尚冠里不同。

此地,不止有豪宅,还有一栋栋年久失修,漏风漏雨的破旧夯土屋。

既有朱门大墙,紫衣锦服,大腹便便的富商,也有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贫瘠之家。

魏相坐在夕阴街的一个豪宅阁楼上,远眺着自己这豪宅左近的民户生活。

他亲眼看着,一个母亲,将刚刚从官衙买回来的限购粟米,倒入一个大瓮中,然后混入大量的糠麸、绿豆以及蹲鸱、蒻头所制的粉。

大约是一斗粟米配三斗糠麸、两斗其余食物的水平。

至于国家配给的麦粉?

不好意思,这种贫民根本买不起,早就将自己的配额卖给了那些有钱的,舍得出钱购买麦粉来食精细食物的人家。

也就大约买了几斤麦粉,藏在家里的米缸深处,作为新年祭祖用的祭品。

看着那妇人的动作,魏相内心的敏感被触动,叹道:“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屈子当年之叹,今日依旧!”

坐在他对面的一个男子,听着也是点头,道:“弱翁兄所言,吾亦然!”

“当今之世,富者阡陌连野,贫者无立锥之地,老子曰:天之道,补不足而损有余,当今之世,反其道而行之,乃补有余而损不足!”

“朝堂诸公,若不早醒,吾恐大祸临矣!”

虽然,此人满身锦衣,腰配玉饰,而且家财万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