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天子,今年春秋已然六十六载!
已是汉家诸帝之中享寿最久之君,孔子说六十花甲,七十古稀。
今天子以近古稀之年,哪怕其如今身体情况不错,但恐怕也不得不为身后事做安排。
尤其是这位陛下一直担忧太子据,怕其百年之后,太子朝令夕改,于是便立太孙以制衡。
但这远远是不够的。
朝堂之上,必须有一位能够镇得住场子的人,且能够为了当今天子而不惜挑战君权的大臣来充当中流砥柱。
舍张子重,更有其谁?
但张子重功高,为制衡其,于是卫将军、丞相澎候得以保留。
更为避免其一家独大,天子于是在今年开始一系列人事安排。
拜霍光为水衡都尉领卫尉事,以尚书令张安世为御史中丞,拜侍中赵充国为奉车都尉,又拜宗室敬候刘佩为驸马都尉……
从前,桑弘羊没有联想的这么多,但现在,他将这一系列事情联系在一起,便知道这是天子在为将来张子重入朝辅政扫清障碍。
现在,唯一的问题,只有一个——那位鹰杨将军愿意回朝总领内外大政吗?
而他一旦回归,这长安内外,三公九卿,有一个算一个,做好了给鹰杨将军当洗脚婢的准备了没有?
上官桀吞了吞口水,看着桑弘羊,苦笑一声,道:“此岂你我所可以揣测的?”
但在内心之中,上官桀知道,那位鹰杨将军,几乎是一定会回来的。
毕竟,河西风沙那么大,西域条件那么苦。
四周又尽为夷狄膻腥之辈,张子重为公羊学派领袖,士人楷模,岂会在那种地方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