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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张越却没有笑,他看着众人,道:“公等的意思,吾知之矣!”

“然而……”张越轻声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吾意应战!”

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将军,您何必与李少卿这等背主叛逆之人,讲什么君子之道?”有人立刻高声喊道。

“将军,李少卿匈奴夷狄之主也,春秋曰:自古中国不与夷狄交,此等小人,何必理会?!”更有人跪地劝谏。

张越看着他们,笑道:“公等误会了……吾还没有糊涂到连李少卿的心思与盘算都不知晓的地步……”

这种再简单不过的激将法,张越岂会不知?

“那您为何?”续相如问道。

张越却是答非所问,有些激动的道:“昔者,太伯端委以治吴,犹不革裸发文身之习,秦始皇帝开百越,当今天子以闽越叛乱,迁其民于江淮之间,其时固荐奔狐兔之墟,然而,自左传诸子南下,两载之间,吾闻闽越之土,已声华文物不下内郡,番禹、交趾之城,诗书礼乐之兴不下河洛之土,去岁御史察举,交趾出孝廉三,番禹出孝廉二,天子喜之,于是诏赐左传名士黄公等左庶长之爵,黄金百金!”

“今上遣唐公通夜郎,闭于昆明,原始开拓,不过直羁绊而已,三十年间,西南群夷,隐于天下,而延和元年,关中大旱,西南诸国输芋头等物数百万石于中国,解天子之大患,由是天子乃命太学收系西南诸国学子,三年之间,太学西南学子,数百之众,诸国君臣黎庶皆沐王恩,于是风气渐开而人文渐被,若旋风之被服,吾料百世之后,西南诸国,当如春秋之荆楚,郡县已定,而民皆中国,人文兴盛!”

“吾闻之,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宗周天下,仅治地方五千里而已,而今中国,地方何止万里,疆土何止禹贡之图?”

“古之夷狄,今为中国,古之裸人,今被朝服,古之露首,今冠章甫,古之跣跗,今履高舄!”

“诸公!”张越郑重的看着众人:“公等焉知百世之后,今公等所立之地,所见之土,声华文物不如齐楚吴越?又焉知西域诸国,不为中国郡县?”

“吾辈丈夫,受先贤教诲,得先王遗泽,被天子之恩,食国家俸禄,昭昭天命,在吾等之身也!自当暴霜露,斩荆棘,以盘石为沃田,以桀暴为良民,夷坎坷为平均,化不宾为齐民,于是太平之世,方有降临之日,天下大同,才能有窥见之时!”

众人听着,莫名感觉心血澎湃,亢奋不已。

特别是年轻的将官们,只觉得天命昭昭,已然显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