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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朱莉被柯一凡的情书冲昏了头脑。

柯一凡文人难当,无可奈何还得去当。朱莉广告代言难做,千辛万苦总算把活接到手了。

朱莉与老潘分手之后,半歪在床上,想着马上就能拿到一笔广告代言费,心里美滋滋的。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然后就梦见自己赤身与柯一凡在一个深山老林里举行“龟兔赛跑”,气喘嘘嘘的上气不接下去,醒过来一看,手提本本还压在胸口上。

没意思,钱还没眉目呢,自己怎么就先脱光了?

朱莉把本本搁到床头,更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是和老潘激情了一番,怎么梦里会和柯一凡赤诚相见呢?

朱莉做梦想到了柯一凡,柯一凡也没睡着,只是暂时没闲心想朱莉,他忙着与蓝色妖姬聊天,当然不仅仅要聊新书的写作大纲,更要聊一些不沾边的话题,加深互相了解顺便加深阶级感情,就像朱莉要应付老潘一样,都是为了赚钱加出名,实质上就是生存的需要。

柯一凡的老潘就是蓝色妖姬。

南出韶关无故人!

一个人在异乡漂流异常的寂寥苍凉,何况是在中国开放搞活最前沿、繁华浮躁潮湿的深圳。

柯一凡像个孤魂野鬼游荡在深圳,白天呆在房里,无处可去,唯一能做的,就是趴在电脑桌上,像一条垂死挣扎的八爪鱼一般在键盘上张牙舞爪,肆意通过键盘调戏书里的女主角。

偶尔傍晚时分出去采购方便面,踩着自己孤独的影子回毛胚房,柯一凡忽然就想哭,路过街角的发廊,忍不住就想冲进去,把脸埋在发廊妹胸前的两个坟包间,发泄出一身的怨恨和无助。

摸摸口袋,还是舍不得50块,强忍着悲伤逃窜了。

怪不得自视清高的文人往往舍不得踩死一只蝼蚁,因为在任何的年代,为稻粱谋的文人都乐意把蝼蚁引以为同类。

柯一凡并不心甘情愿靠码字混生活,太辛苦没把握,磨破了手指头敲出来的文字,如果不能及时地换成钞票,就连鸟粪都不如。柯一凡曾经抱着一大堆发表过的文字在深圳的报刊杂志社来回奔波,妄图找个安稳一点的记者编辑做做,但是哪家媒体的头头都不尿他。

所以,柯一凡还得踏踏实实地码字,赚钱是当前的首要任务,但火起来出名才是今后的长久大计。

记得朱莉曾经讲过一个郑板桥扬州卖字的故事,明码标价,牛叉生猛:“大幅六两,中福四两,小幅二两。书条对联一两,扇子斗方五钱。凡送礼物、食物,总不如白银为妙。”宗旨只一个,只收现钱,不收财物,交情免谈,概不赊欠。现代人知道郑板桥,多半是因为那幅被滥加复制的条幅“难得糊涂”。其实,郑板桥一点也不糊涂,在八怪之中,郑板桥的字画并不算最好的,但卖字的价格却是最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