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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轮到贾明鎏不踏实:“慕容,这么一来,我们哥俩可就是一根绳上拴的两只蚂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千万大意不得啊。”

慕容健被贾明鎏的诚意所打动,两个人之间好久没有这种亲密的感觉。“老贾,有些事我真的错怪你了。”实际上,慕容健指的是散布谣言的事,贾明鎏却以为是段小薇的事,所以,两人相视会心一笑。

果然,慕容健追到了浙江,把钱瑞君亲笔签名的邀请信交到了苏勤俭的手上,酒桌上再一劝说,苏勤俭本来就看中了机电总公司的技术实力和生产能力,有意和机电总公司合作,看面子足够了,马上就回心转意,跟着慕容健返回了临江。钱瑞君亲自在名流大酒店招待苏勤俭,席间又是道歉,又是恭维,让苏勤俭很为受用,慕容健带着他在下属公司转了几天,好吃好喝好招待,回来之后很爽快地就签署了长期合作协议,机电总公司的产品终于真正意义上走出了本省,一举打开了沿海市场的销路。

为苏勤俭送行回来,钱瑞君再看慕容健的眼神,就是十分的赞赏,一路上只有顾国平很纳闷,这小子是怎么一天之内就说服了这个苏勤俭的呢?

钱瑞君心情一好,贾明鎏自然很容易把顾国平手机的通话清单递过去,虽然钱瑞君看了什么话都没说,但已经完全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开始有意无意地冷落顾国平,在经营开发上更加倚重慕容健。

第208章 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与顾国平第一次的正面争斗稍稍占了上风,贾明鎏终于等到了柯一凡的消息,不过不是电话,而是柯一凡通过大肚要和贾明鎏当面谈一谈。

贾明鎏才想起来,这已经是三天最后的期限。实际上,柯一凡的思想斗争很激烈,当时他权衡再三,还是决定留在了临江,一是他对刘蓝放心不下,二是他暗暗发誓要复仇。他租住在玫瑰花大酒店对面小街的小房子里,这个房子的窗口临街,能够很方便地观察到刘蓝家的小区。

柯一凡大多数时间基本上都窝在租住屋里疯狂码字,所谓的访谈虽然并没有做成,但还是引起了金粉网上读者的争议,直接带动了小说的火热,当然,柯一凡的文笔和构思顺应了网络阅读的方向,跟读的人数越来越多,因此每个月的收入不菲,足够他衣食无忧,这一点柯一凡更是对刘蓝充满了感激。随后,有了点名气的他,又接了两家地方小报的专栏,只是深圳的房子不能就那么空着,他租给了在电脑市场的老乡,每个季度往他的信用卡里打租金,加上写专栏的稿费,足够对付还贷。

一直以来,柯一凡对刘蓝很内疚,担心她再出什么意外,每天傍晚很准时,他都能从窗口远远地看见刘蓝目光呆滞地推着她妈出来散心,然后乖乖地跟着刘怀德回家。刘蓝的身影消失之后,仇恨就在柯一凡的心里燃烧,他白天在临江街面上乱转,偶尔有一天转到护城河边,遇见了大肚黄大建正在工地上跟在卷毛后面狐假虎威逼迫附近的居民快点拆迁,他深思熟虑之后,悄悄把大肚约了出来,请他在小酒馆里灌了半斤老白干,夸他讲义气,有胆量,晕晕乎乎的大肚就说出了部分真相,告诉了柯一凡自己根本不是朱莉的什么表弟,只是帮着挖陷阱的一个民工。当然,大肚不敢揭发贾明鎏,就把所有责任推到了张依然的身上,说她利用临江卫视记者的特殊身份,专门设计策划引柯一凡上钩,其他人都只是客串的演员而已,这么一说,柯一凡对张依然自然是刻骨痛恨,放弃了找朱莉麻烦的想法,有意要对付张依然了。

两人酒足饭饱,柯一凡送走了打着酒嗝的大肚,赶回租住屋的时候,又突然发现张依然在玫瑰花酒店出入,就跟踪在她身后,摸清了小树林的环境特点,听到了张依然与范大伟的对话。第二天,预谋充分的柯一凡,趁着张依然晕晕乎乎的劲头,把她拖进了小树林,用裙子蒙住了她的头,对张依然下了黑手,既发泄了怒火,更发泄了憋了一段时间的欲望。

事毕,柯一凡还壮着胆子用手机拍摄了一张照片,他要用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快步返回了租住屋,他把套套拎出来丢进了下水道,把白手套剪碎冲进了抽水马桶,想想觉得还不解气,又偷偷爬上了“临江热线”,利用倒腾电脑的时候学到的歪招,盗用了“老鸟”的密码,发了一篇“临江卫视女主播疑似被强奸”的帖子,抓住了张依然羞于声张的弱点,继续败坏她的名誉。只不过,张依然很快答应了牛鞭的追求,跟着他去澳大利亚度假去了。

现在大肚突然带信来,说是他的表叔贾明鎏要找他谈谈,柯一凡心里就直打鼓,尤其是大肚威胁说,你不找他,警察就要来找你,让柯一凡忐忑不安,这贾明鎏是刘蓝他爸单位的办公室主任,自己对他印象还不错,他怎么会趟进这趟浑水里呢?

柯一凡开始懒得理会贾明鎏的这个邀请,他把大肚交给自己的名片丢在一边,可是,当他码完字打算睡觉的时候,感觉眼皮总在跳,睡梦里还会出现李建军的身影,随着三天时间的逐渐临近,心里越来越不踏实,到最后那天的下午,竟然面对着电脑码不出字来,脑子里乱哄哄的,好像末日快要到了。柯一凡再也忍耐不住,他从废纸堆里把贾明鎏的名片翻了出来,揣进口袋里,估摸着贾明鎏对自己并没敌意,自己光棍一条,大不了你死我活,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去当面会会这个贾明鎏,看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出门找到大肚,让他带给贾明鎏一张字条,约他见面详谈,地点定在了一个相对偏僻的小茶馆。

茶馆里坐落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门脸不大,两层楼,楼下只能容几个人转身,只挨着过道有几个小隔间,楼上是临时分隔出来的,只比一人多高点,有几个包房,实际上喝茶的人不多,下午开始才会有附近的机关或者企业的人邀约着来打牌,说事情。

临江的细雨,有些透骨凉,淅淅沥沥的敲打着茶社窗台上飘摇的丁香花。丁香花已谢,花瓣,在细雨中凋零,一片片,一片片……随风扭打着美丽的旋儿,舞向空中,随之又裹进风里,抛向湿漉漉的地面。柯一凡在窗边的位置上等着贾明鎏,眼睛盯着路口过往的行人,心情有如这丁香花,凄然而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