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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也有可能。”贾明鎏附和道。

高锐看贾明鎏不愿意深谈,只得作罢:“哼,跟我玩阴的,走着瞧。”看似发狠,却更像是自我安慰,贾明鎏从郭咏的笑容里读得出其中的意味深长,不便多说,高锐只得关了灯闷闷不乐地睡了。

第二天上课之前,沈敏没有点名,严肃地批评个别学员夜不归宿的违纪行为,其他的也没多说什么,但眼光从前排的叶紫衡扫到了后排的高锐,大家心知肚明,都默不作声。

来上课的是临江大学的一位老教授,很有水平,旁征博引,把高深的经济理论用通俗的语言讲出来,妙趣横生,语气和风格都很有些像易中天,贾明鎏正听得津津有味,腰里的手机震动了,张依然发来短信:“老贾,你们真他妈的舒服,还有时间谈恋爱?”贾明鎏傻了,这绯闻传播太快了吧,党校里还风平浪静的,怎么电视台倒风起云涌了。

课间休息的时候,趁着大家围着老教授谈笑风生,贾明鎏跑出去给张依然通了个电话:“然哥,怎么回事?”

“嘻嘻,今天宣传部的吴部长来台里视察,他跟我家牛鞭是同届不同班的校友,闲聊的时候扯到我身上,吴部长就羡慕牛鞭老牛啃了嫩草。牛鞭笑骂道,你个大部长,不是有培训班的嫩草送到嘴边来了吗?他就呸了一口,妈的,看上去秀秀气气的,倒学会脚踏两条船,还靠上了班里的一个小白脸。老贾,看看你们后备干部多潇洒啊,拿着单位的工资,铺着自己的升官路,还能泡着班里的妞,爽啊。”张依然一口气说完,贾明鎏明白了,昨晚上乱哄哄的,已经有人把消息捅到了上面,跟着哈哈笑了几声,忙说,又要上课了,爽个屁。匆匆挂了电话,等他回到课堂上,就多看了叶紫衡几眼,发现她眼圈红红的,被贾明鎏看得不自在,马上低着头不停地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贾明鎏回自己座位的时候又顺势瞟了洪清玉一眼,那嘴角边不经意间露出的得意神情,只有得知内情的人才看的分明。

下午照例是讨论,照例冠冕堂皇地发言,洪清玉一反常态,夸夸其谈说了十几分钟,而叶紫衡借口上课有点分神,寥寥敷衍了几句。

临结束,沈敏小结了讨论的情况之后,语重心长地说:“同志们,大家都是有一定级别的领导干部,将来还要走上更高的领导岗位,学习培训期间要注意影响,不要做了学员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这里我转达党校刘校长的两条意见,一是要遵守作息制度,哦,对了,还有不请假就外出的现象,二呢,要维护集体的和谐稳定,不要捕风捉影,乱传风言风语,不利于团结的话别到处说。”

贾明鎏随着众人连连点头,却发现沈敏的目光竟然最后停留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有些纳闷,高锐和叶紫衡两人不遵守作息时间,洪清玉几个乱传闲话,难道是我贾明鎏的错?

沈敏似乎看出了贾明鎏的疑问,接着又说:“再出现类似的情况,校党委的意见是通报省委组织部,该退回的退回,该处分的处分,不管以前什么身份,来自哪里,有什么背景,只要做了党校的学员,都一视同仁,严肃处理。”说完,又狠狠地盯了贾明鎏一眼,引得众人都顺着他的眼神,望着一脸无辜的贾明鎏。

去食堂的路上,贾明鎏和高锐凑一起还嘀嘀咕咕,郭咏远远地落在队伍后面,故意在身后大声跟贾明鎏打招呼:“小贾,我家老婆打电话来说,她去你家了,你妈还记得她呢,不过,她老人家好像身体不太好。”说的贾明鎏一头雾水,刘秋萍怎么会知道我妈身体不太好呢?他站住了等着郭咏,高锐就说,老贾,你们谈,我先吃饭去了。

等人都进了食堂,碎石小道上只剩下郭咏和贾明鎏。

“老哥,你老婆没事跑我家干什么?”贾明鎏问。

郭咏笑笑,说:“老弟,你老妈一个人在家,我让她过去看看,这不算拍你马屁吧。”

“哎呀,太麻烦你家刘秋萍了。”贾明鎏很感叹,地方上的干部确实很重感情,昨天晚上才算是有过一次交流,今天就打发老婆亲自上家去看望老妈,哪怕只是陪着老妈聊聊天,这情意用多少钱物都换不来。下属公司的廖总也经常说去看望过,但多数是打发司机带点水果点心去走走,除了给贾妈妈一个心理安慰之外,多少有点假惺惺的意味。贾明鎏拉着郭咏的手,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老婆跟你是正儿八经的同学,中学时候也常走动,现在再去也是熟门熟路,有什么麻烦呢?”郭咏冲贾明鎏使个眼色,压低声音又说:“老弟,我跟你说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