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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以老潘现在的心态,他恨不得给我段耀武脑袋上扣个屎盆子才开心呢,他自然是不肯当这个替罪羊!

“那,又该怎么办呢?”段耀武终于知道了什么叫领导水平,什么叫深谋远虑。

“所以啊,要双管齐下。”黄副厅长的眼光犀利明亮,像刺刀一般要穿透段耀武的心脏。

见过血腥惨烈的段耀武在他的目光面前不由得也要胆寒,他干咽了一下喉咙,问:“那另一根管子往哪下?”

黄副厅长一字一顿地说:“贾、明、鎏。”

啊?!段耀武糊涂了,要说钢材处理的数量差异,我段耀武可以装不知情,这贾明鎏还确实是真不知情。“你的意思是,贾明鎏和老潘合谋搞的这事?说不通啊,老潘是为了截留贪财,确有其事,他抵赖不了,可贾明鎏图个什么?送去的钱他一分没拿,帐都算在了钱瑞君的头上了,这屎盆子想扣也扣不上啊。”

“哈哈,老段,你还是没开窍。是的,贾明鎏这次裤裆里没泥巴,但不等于说他小时候没把屎拉在过裤裆里。”搞公安出身的黄副厅长太善于推理和分析了,以段耀武的精明,仍然跟不上他发散式思维,还是一头雾水,不得其解。

段耀武越迷茫,黄副厅长越得意,嘴里露出的黄牙颗数就更多,这说明他的招数更深奥,更阴险。

“好,你提到了钱瑞君,思路就对了。老段,你私下里给钱瑞君搞过些什么名堂,就不用多说吧,但是,钱瑞君进去了,你老段还平安无事吧。”黄副厅长开始给段耀武抽丝剥茧,段耀武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

对呀。首先是老潘瞒着自己指使人做手脚牟利,然后是贾明鎏早年贪图了我段耀武的好处,自己掌权之后愿意拿国有资产还人情,这都跟我段耀武一点瓜葛都没有嘛。

“三国里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就让贾明鎏去当周瑜,老潘去当黄盖,你老段,既不是周瑜,也不是黄盖,你是诸葛亮,”说着说着,黄副厅长摇头晃脑地唱起了《空城计》里的西皮流水:“我坐在城楼观风景,只听得城外乱呀纷纷……”

“可是,这恐怕会把我家小薇的男朋友牵连进去。”段耀武忍了半天,还是说出了他的担心。

黄副厅长收敛了笑容,正色道:“老段,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婿你还怕找不到吗?老段啊老段,开公司这些年,你怎么也变得心慈手软,儿女情长了。你翻腾的是贾明鎏早先的泥巴,怎么也跑不到你准女婿的裤裆里去啊,这还要看你老段的手法巧妙,说不定把贾明鎏搞倒了,你家准女婿乱中取胜,渔翁得利也或未可知啊。就算是万一不小心泥巴真跑进你家准女婿的裤裆里去了,那也只能怪他自己不走运,让小薇侄女忍痛割爱吧。再说了,我老黄的脾气你还不知道,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老段身处绝境撒手不管吗?”

有黄副厅长最后这句话垫底,段耀武心里踏实了。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只要留得自己这把老骨头在,还怕今后没柴烧。干!

连日来,贾明鎏忙于料理田甜父母的后事,和吴旭一起安慰受了惊吓的田甜,正好吴旭请假在家等待临产,陪着田甜说说话,自己解闷,田甜宽心。撞车事件还是被鉴定为一个偶然的交通事故,但贾明鎏知道其中的真相,反倒更加放松了,钱瑞君索贿受贿,经过调查,靳斌他们已经有了结论,与贾明鎏无关,结果一出来,靳斌第一个打电话告诉了贾明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