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传法临水宫

道门当世 葫芦不是瓢 2356 字 3个月前

陈六郎上前观望一番,随即看向丁法安,后者带着傩面左右跳跃,上前观望一番旋即回身附耳低语。

薛振锷隐约瞥得,一股气机缠绕丁法安,想来便是那虎爷公了。

陈六郎点头道:“却是被水鬼害了。那水鬼害了人,从此脱身水底,刻下也不知跑到了何处。还有,五郎尸身沾染煞气,须得防着化僵。”

黄家长子顿时拱手道:“万事全凭法师做主,事后我家必有簿仪奉上。”

陈六郎摆摆手,浑不在意。

当即吩咐诸弟子准备法坛,又让黄家人通知村中百姓,入夜后关门闭户,不可外出观望。

午初时,法坛摆下,薛振锷看得瞠目结舌。除去作法坛的八仙桌,一旁还架起刀山一座,也不知陈六郎闹甚地名堂。

到了时辰,陈六郎开坛。点香供奉,烧了奉表,口中将闾山诸神念叨一遍,随即脚踏罡步行起科仪。待科仪过后,更是脱了草鞋,赤脚攀爬刀山。

亏得陈六郎功力深厚,下得刀山毫发无损。听周遭闾山弟子言,有闾山法师开坛,下刀山必浑身是血。

薛振锷凝神观望,但见陈六郎周身气血刻下充盈至极,其咬破食指,以血画符一道,转身进得灵堂将符贴在尸身额头。

充盈气血本就可知阴煞,再有符咒之能,薛振锷分明瞧见尸身附着阴煞顿时被消融得只余少许。

薛振锷心道,今日算是开了眼。都言闾山法凶厉,只攻不守,斗将起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而今亲见,果然如此!

可惜闾山法本就是巫术,拔除邪煞走得是以毒攻毒的路子,如此,这邪煞又哪里能拔除干净?

薛振锷心中好奇,这闾山法有何后续手段。

做法过后,黄家备下酒席招待。临水宫众人也不客气,待吃饱喝足,陈六郎安排两名弟子留下看护灵堂,自己则带着黄家人寻安葬之地。

转眼入夜,村中只余鸡犬声,家家关门闭户,偌大村落再无一个人影在外。

陈六郎喝了一坛酒,眼看时辰已到,当即告知黄家此时出殡。前有虎爷公开道,后有陈六郎坐镇,黄家仆役抬着棺材默然跟在其间。一行人等出了村落,前行十余里,上得山坡,不片刻到得陈六郎选定墓穴。

山医命相卜,薛振锷乃真修,无需学后四者。即便如此,入得真修,也能略略感知周遭气机。

薛振锷四下观望,此处山水相逢,阳气充足,当即心中佩服。这等阳气充足之地,想来安葬之后再无尸变之能。

安葬过后,陈六郎与一干闾山弟子四下嘱托,回程不可开口,更不可回头观望,免得引得邪祟跟随。

一行人等极为乖觉,全程默然返还,如此这法事便算是告一段落。至于那走脱水鬼,天大地大,却不知去何处找寻了。

安歇前陈六郎与薛振锷说道:“那水鬼的能耐不过能害了凡俗,闵地四处都有闾山法坛,只消遭遇奉职法师,那水鬼必被整治。”

薛振锷倒是不在意,也合该黄家子死,若非贪恋美色跳水追逐,又怎会着了水鬼的道?

转眼天明,薛振锷方才醒来,推门便见一纸鹤盘旋停在身前。薛振锷探手撑在手心,纸鹤顿时没了动静。纸鹤背嵴上插着书信,薛振锷摘下展开,入目便分辨出字迹是恩师袁德琼所书。

寥寥数言,说了真武情形。薛振锷直看得皱眉不已。

本以为老都讲许求宣一朝修成人仙,于真武而言乃是好事,却不料引得真武香火愿力短缺,而今两位人仙饥一顿饱一顿,师祖向求真整日哀声怨道。

薛振锷啧啧称奇,转念一想,每月剩下不少银钱,料想过上几月,重新装藏、开光几座道观,真武香火愿力便能够用。

书信结尾,恩师袁德琼话锋一转,言薛振锷先前提议已禀明掌门真人,真人极为赞成。刚巧袁德琼新近参悟得阴阳二气法,便将此法书与薛振锷,嘱其传给闾山一脉。

薛振锷暗暗握拳,恩师这等悟性简直世间少有。一篇在薛振锷看来藏头露尾的《无根树,袁德琼竟能从中参悟出诸多法门。

先有移花接木,后有阴阳二气,待过上几年,师父也不知会参悟出多少法门。

转念薛振锷又开始担忧,生怕师父执着于此道,耽搁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