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惯性的趋势下,她的身体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且径直地撞向雪白宫墙。
砰!
鲜红的血液混着浊白的脑浆,似是一大碗血豆腐,泼在了雪白宫墙之上,鲜血淋漓。
她死了。
数十宫女掩面而泣,悲哀,但悲伤到了极点,却是深深愤恨,恨到了灵魂里。
太子曹芳高兴地拍手,对一旁的司马仲达,大笑道:
“夫子,你看本王打得这个弹弓,漂亮不漂亮?”
司马仲达恭谨道:
“普天之下,太子的弹弓技艺,可谓是举世无双!”
听了赞誉,太子曹芳心情甚好,央求着“夫子”,再传授几个特别好玩的小游戏。
司马仲达望了一眼雏凤贤女的凄惨尸骸,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
“好,老臣还有很多好玩的游戏……”
若干年后,一位堪称伟大的鲁姓史官,对今日曹芳所做之事,做出如下点评:
对于一位未来皇帝而言,有限的几个生命,算不上什么。
至多,不过供无恶意的闲人以饭后的谈资,或者给有恶意的闲人作“流言”的种子。
至于此外的深层意义,不过寥寥。
然而。
既然这白墙染上了血痕,纵使重新粉刷一遍,也不免浸染上些许血痕。
至少,也当浸渍了亲族,师友,爱人的心。
纵使时光流驶,洗成浅浅绯红,也会在微漠的悲哀中,蕴藏着“敢叫日月换新天”的可怖力量!
倘要寻求这一次死伤者对于将来的意义,意义就在此罢。
苟活者在澹红的血色中,会依稀看见微茫的希望;真的勐士,将更奋然而前行。】
那么——
对于如今的大卫武朝来说,谁才是真的勐士呢?谁能做到“敢叫日月换新天”呢?
…………
姜尘骑乘着老青牛,行走在队伍的最前头,终于迈过疏勒河流域,抵达玉门关。
玉门关大善人,太平绅士,丽咸带领着一众本地豪强、大户,以及汪汪队二兄弟,于城外十里,迎接青州军的到来。
丽咸面露恭谨之色,朗声道:
“恭迎青州军班师回朝,扫荡贼寇!”
众人齐呼:
“恭迎青州军班师回朝,扫荡贼寇!”
一众豪强、大户,也满脸好奇,抬眼望向牛背上的将军,心中不免感到万分惊讶:
“他就是杀死陈西绝的武二将军,竟如此年轻?”
“青州将星,便是此人?”
“后生可畏啊!”
丽咸挥了挥手,立即就有八名武卒,扛着四大箱药材,快步走来,送至姜尘面前。
丽咸态度愈发谦卑道:
“幸不辱命,成功为青州军采购大笔药材。”
姜尘抬了抬眼皮,平静道:
“我给出的三千亩田契,可不值如此之多的药材。”
丽咸回首望了一眼身后的诸多土豪、大户,微笑恭维道:
“将军诛杀陈西绝这贼将,为我玉门关除去一大害,这些药材,是小的们一点心意。”
姜尘神色澹然,眸光一扫玉门关全城,却未见张百岁的身影。
他不由皱起了眉头:
“前几日,应当是二月初十一,到二月初十五,也就是节气惊蛰之前,是否有一老年斗将,唤作张百岁,前来寻你,购置抵抗雷霆的药材,聘请优秀的炼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