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窦太后方才缓过神来,她低着头,看着小胖子,眼神也有些麻木,她问道:“他,死了?真的死了?怎么死的?”,小胖子又剧烈颤抖起来,看起来是根本不想回忆,他流着泪,说道:“我本来在宫里,忽然有北军杀了进来,我害怕,然后……然后……”

“邢子昂他们带宿卫保护我……”

小胖子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我担忧母后,就带他们来这里。”

“可是大将军见到我,便直接下令北军步兵营的将士们攻伐宿卫,他说宿卫统帅宋典……是阉人……”

说到这里,小胖子似乎又被吓到了,低头,有些迷茫地说道:“血,好些血,他们都死了……”,窦太后再次哭了出来,紧紧抱着小胖子,小胖子缓了会,说道:“陈太尉说大将军谋反……可是大将军把陈太尉那些人杀了……北军又把大将军杀了……”

小胖子呢喃着说道。

窦太后已经想明白了,肯定是陈藩他们阻止父亲对天子出手,父亲便将他们杀害,北军知道受骗,混战之中又将大将军杀了,可是太后很想知道之后怎么样了,她连忙问道:“之后呢?之后呢?”,小胖子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便猛地转头晕了过去。

“太医令何在!!”

小胖子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不时皱眉,显得格外痛苦,窦太后,董氏,便跪在他的身边,两人都在不断的抹泪哭泣,太医令正在查看天子的状态,过了片刻,太医令方才缓了一口气,说道:“国家只是受到了些惊吓,并无大碍,再缓几日,便好了。”

深夜里,董氏哭了出来,她指着窦太后,谩骂道:“都是你窦家造的孽,你们迟早受到天罚!”,窦太后面色阴沉,却没有回话,有些茫然的跪坐着。

而夜里,雒阳城里却极度的不安,窦武早便吩咐了城门校尉,不许更卒,乃至将校外出,城门校尉得知了窦武将有大动作,而这些消息自然瞒不过雒阳之中的党人,当北军士卒气势汹汹的杀向未央宫的时候,诸多党人就有些惊恐了,还是刘陶,刘表等宗室子弟,安抚他们,大将军只为了除掉阉竖。

因此,他们也在等待着皇宫里的消息。

等到了半夜,尚未等来窦武的消息,却是迎来了北军的屠杀!

在窦家府邸,窦机正在偏房挑灯夜读,倒不是他勤奋,却是实在睡不着,父亲今日向自己告别,言之要成大事,可是却不曾带自己前往,窦机心里虽然有些不满,却也没有反对,他被父亲任命为侍中,却从来没有见到过那位天子,他理应是天子的亲随,只可惜,天子貌似并不信任窦家。

也不知道父亲那边到底怎么了?

窦机正想着,忽然,门外传来喊杀声,窦机大惊,立刻从书房拿出长剑,便跑了出来,等他出来,却是看到一行北军将士正在疯狂屠杀窦家子弟奴仆,正如他们方才屠杀小黄门那般,窦机大呼道:“此乃大大将军府邸,何人胆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