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会怕下属行刺么?”天子忽然看着荀攸问道。

荀攸一愣,他不知天子为何如此询问,想了片刻,方才说道:“应是不会。”

“哈哈哈,张郃这厮,行事还是远远不如阳球啊,被发现了,将计就计,将计就计啊!”天子说着,荀攸更是疑惑,天子这几句,前言不搭后语,荀攸是完全不清楚天子究竟在说些什么,一脸疑惑的看着天子,天子暗自思索了片刻,看着一旁疑惑的荀攸,却再次笑了笑。

每次,这位天子咧嘴笑起来的时候,荀攸都会莫名的感觉到毛骨悚然。

荀攸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颈,荀攸也没有再开口,天子却看着他,问道:“公达,朕的气量如何?是否能容人?”

荀攸连忙说道:“王符这般恶贼,陛下尚且能重用,可见陛下容人之量,绝非常人!”

“哈哈哈,正是如此,那又为何,要对朕如此戒备呢?”天子反问道,荀攸额头冒出汗来,连忙说道:“臣不敢!”,天子没有理会他,又低头,拿出了第三份书信,这是绣衣使者带来的情报,是关于段熲贪墨军粮的事情,当初天子看到了这份情报之后,心里可是格外开心的。

自从鲜卑平定之后,百官之中也出现了不少要求封段熲为大将军的声音,这些声音,都被天子最为忠实的鹰犬,张郃给强势镇压下来,可是这却在天子心里留下了刺,对于段熲,他心里又是爱,又是恨,他很能打仗,这便是他又爱又恨的原因。

一个将军,能打仗是好事,可若是太会打仗,那便是不是好事了。

尤其是,当全国没有了可以与他媲美的将领,他成为了唯一的统帅的时候。

在接到了这份书信之后,小胖子格外开心,他觉得,自己总算是抓住了段熲的把柄,日后也能处置段熲,虽然君王处置臣子向来不需要理由,可是有个把柄在手里,总是让他心里安稳了一些,可是当他发现了蹊跷之后,他心里有一种被欺骗的愤怒感。

朕是那般小心眼的人么?你是觉得朕没有容人之量,还是已经在暗中有所谋划?

不然,你为何要如此欺骗朕?

天子越想越是生气,可是目前,能够执掌北军,代替段熲位置的将领,却又没有,这无疑让他心里更是恼火,他想了片刻,转身,笑着看向了荀攸,忽然开口说道:“许久未曾见到段将军,朕心里却有些思念啊……”

听到这句话,荀攸何其聪慧,联系前面的言语,心里已经猜测了大致的情况,聪慧的他,并没有开口,继续保持那疑惑的模样,不解的望着天子,说道:“段将军远在贺州,陛下莫不是想召见段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