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正坐在府邸里,神色有些颓废,有些茫然。

他的儿子公孙续,陪伴在他的身边,与他喂药,这位虎将,身子愈发的虚弱,自从贵霜之战后,他就完全的变了一个人,整日坐在府中,愣神发呆,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双目无神,也不言语,公孙续一点一点的喂了药,又问道:“阿父,需要我带你去外面走一走麽?”

公孙瓒没有回话,依旧是如此坐着。

公孙续无奈,没有再多说什么,公孙续拥有跟阿父一样坚毅的脸庞,身材魁梧,有勇力,他如此年纪,本该是南北军里的后起之秀,可阿父病倒之后,他就一直陪伴在公孙瓒的身边,没有入伍,也没有去兵学,倒是得了个孝名,两人正坐着,忽有叩门声,公孙续连忙去开门。

门外却是一位阉人,面带喜色,笑着问道:“公孙校尉可在?”

公孙续疑惑的点点头,带着他进了前院,来到了公孙瓒的身边,阉人开口说道:“天子有诏,令校尉公孙瓒与七日后跟随司隶校尉华雄,迎接骁勇营壮士。”

他刚说完,一直愣神的公孙瓒猛地转过头,死死的盯着他,沙哑地问道:“你说什么?”

“骁勇营还有存活的壮士,他们回来啦,如今就在凉州……即将返回雒阳……”

“续儿!续儿!续儿!!”公孙瓒急促的叫着儿子,公孙续连忙跑到阿父的身边,公孙瓒拉住他的手,颤抖地问道:“他们回来了!!他们还活着!!扶我起来,扶我起来!!!”,公孙续急忙将他扶起来,公孙瓒咬着牙,蹒跚着,走到了那阉人的身边,从他手里夺过诏令,认真的看着。

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却夹杂着哭音。

“续儿!准备肉食,酒水,我不能让他们看到我这个模样,还有七天,给我药!!!”

七日之后,华雄刚刚准备要外出,就看到两人骑着白色的骏马,飞奔而来,华雄一愣,为首那人,却正是公孙瓒,公孙瓒佩戴着甲胄,骑着骏马,腰配长剑,背后带着强弓,仿佛就要出战一般,看着他的模样,华雄有些呆滞地问道:“骁勇校尉……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

一行人连忙前往迎接之地,一路赶到了司隶靠近凉州的地界,就在这里等待着,公孙瓒肃穆的眺望着远方,一动不动,众人也被他所感染,都是极为的肃穆,渐渐的,远处出现了人影,最前方,则是四位士卒,正抬着一人的遗体,缓缓的朝着这里走来,公孙瓒看的清楚啊,那人身上包裹着的,正是骁勇营的旗帜。

公孙瓒浑身都在颤抖着,在那一刻,他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声,挥动长鞭,骏马飞速的冲了过去,华雄等人惊愕,而在对面,走在前方的士卒们,看到一骑士飞速的冲了过来,还有些紧张,却不想,身边的那几个骁勇营的士卒仿佛着了魔一般,在他们看到这白色的骏马之后,他们就有些疯狂了。

公孙瓒飞奔到他们的前方,跳下马来,扔了马缰,冲了过来,三人也冲了过去,当他们见面的那一刻,四个人,抱成了一团,公孙瓒叫着他们的名字,嚎啕大哭,四人哭着,叫着,却都不愿松开对方,华雄看着这一幕,罕见的,他脸上竟出现了几分的悲伤,没有人去打扰他们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