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令又惹陛下生气了?”
“未曾。”
“那是发生了什么事呢?”,皇后疑惑的问道。
天子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皇后看他不愿意回答,也就没有追问,站起身来,揉捏着天子的肩膀,刘熙笑着,微微后仰,靠在了皇后的身上,闻着她身上传来的香甜,“朕这辈子,估计都要闻不够这香味啊。”皇后轻笑着说道:“都老夫老妻了,还在这里胡说。”
“吕姬啊……人各有追求,你说,当天子,应该追求什么呢?”
“国泰民安,大抵是如此罢。”
“不,你想错了,朕觉得啊,当天子,追求的就是一个名,但凡天子,都太在意天下人,乃至后人对自己的看法了,哪怕生性懒惰,贪婪好色,在外人面前,也要装作明君之模样,也爱听大臣们的夸赞,也想看看史官究竟是如何记录自己的言行举止。”刘熙说着,似乎是有些感慨。
“反正,陛下是个明君,不必装模作样,也算是实现了追求。”皇后说道。
“是啊,朕如今就在迟疑,是要做个明君,还是昏君啊。”
皇后不明白刘熙的意思,问道:“陛下何意?”
“朕在雒阳外盖了个房子,这房子啊,也不是朕一个人盖的,是之前从他人手里拿到的,朕加以改动,盖了屋顶,这屋顶修的非常的辉煌壮观,朕将这屋子给与了雒阳外的平民,让他们居住,他们都十分的开心,敬爱朕,可是朕最近忽然发现啊,这屋顶修错了,常常漏雨,可因为雒阳下雨少,这居住的人都没有发现啊。”
“朕就想拆掉这屋顶重造,可朕若是这么做了,只怕那些平民就要恨死朕了,恨朕不给他们一个避雨的地方啊……”
刘熙笑着说道,皇后沉思了片刻,好似明白了什么,方才问道:“那陛下要如何去做?”
“朕正在想呢……”,刘熙抬起头来,有些坚毅地说道:“朕从登基以来,勤勉治政,未曾有一日休歇,这屋子,是朕亲自修建好的,盖成了雄伟的楼阁,一切制度都在朕的手中走向了完美,孝康皇帝所留下的基业,在朕的手里走向了辉煌,朕自以为,自己不会愧对先祖。”
皇后认真的听着,却没有开口说什么,天子谈论的是国家之要事,即使作为皇后,她也不宜多说什么。
“朕这辈子啊,做的事情够多了,这些事情,交予后人来办,也是不错啊,就算朕今日身死,也没有人敢说朕做的不够,也不会有人说朕不合格。”刘熙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