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我糊涂了。”董淳洁一拍脑门,难受地晃晃脖子。
又行不远,车堵了,老大一辆运尸车被夹的中央,前后喇叭乱鸣,眼看着车就动不了,停下车,沉默了好一会儿,费明才轻声宽心道着:“董局,节哀啊。”
“再节也是哀啊,他是咱们的人,曾经是。”董淳洁道,费明一惊,老董释疑道着:“公安国安最早分别建制的时候,他和我一样,还是个毛头小伙……我们一个大院长大的,光屁股时候就天天弄腾,经常结伙和铁路上的子弟打架……啧,他差不多是我同龄里走得最远的一个了,传说中的红二代加隐性富豪,就这样子了。”
说不清是褒是贬、听不出是哀是讽,只是死者为大,老董脸上蓄着浓浓的悲伤,哎声叹气道着:“女儿才十几岁啊,我都不止想过啊,人活的价值在哪儿?你看死的时候,就那么轻飘飘的一下子,什么名利、什么抱负、什么地位,转眼就都成浮云了……我失意的时候,他不止一次邀我去他们公司干啊,还跟我探讨了一大堆人生哲理,这一转眼,我就得送他了。”
老董轻轻拭掉眼角的一滴泪,作为对老友的挽思,那种挽惜却是用语言怎么也无法表达的。
他下了车,快步走到了路牙上,拔着电话,拔通时,他还在犹豫,另一端的戴兰君已经开口了,直道着:“董局,你是说周维民的事?”
“你听说了?”董淳洁问。
“想不听说也难啊。”戴兰君道。
“我刚从现场出来,作案水平很高,技术开锁、端颈毙命,现场没有什么发现。很专业的杀人手法。”董淳洁道。
“你怀疑……是他?”戴兰君如是问。
“他叛国都干了,还有什么不敢干的。他的不动产大部分被周维民拿走了,我实在找不出比他更有动机杀人的。”董淳洁道。
“那你……给我打电话什么意思?”戴兰君声音里有点不悦了。
“他疯了……你最好隔离一段,谁也别见,我没别的意思,出于安全考虑,必须的防范还是要做的。”董淳洁道。
那头沉默了片刻,许久才听到戴兰君说道:“该面对的,躲什么?我比你了解世诚,相信我,谁疯了他也不会疯,如果你以为他仅仅就杀个人,那你太小看他了,他应该在谋划着什么大事……我没什么害怕的,恰恰相反的是,你不觉得我比谁都安全吗?我爸我妈可把他当儿子待。”
电话,挂了,老董也像被挂起来了一样,好半晌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