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在说后事般的语气让曹皇后有些不自在,就劝道:“官家歇息吧。”
“歇太久了。”
赵祯说道:“骨头都酸疼了。我最担心的就是仲鍼,那个孩子看似温和,可骨子里却有一股子气,不平则鸣,宁折不弯……”
他突然握着曹皇后的手,低声道:“若是咱们有个这样的孩子如何?”
曹皇后心中苦涩,点头道:“那自然好。”
没有儿子,这是她和赵祯的痛处,时至今日依旧不能释怀。
赵祯松开手,含笑道:“我倒是想通了,孩子是天意,老天愿意给就给,不给不能强求。仲鍼这个孩子……大宋有许多问题,我却懒了,不想动,估摸着这个孩子到时候会大动干戈,那些臣子们要倒霉喽。”
他说的很轻松,曹皇后皱眉道:“可有庆历年的前车在呢!”
“前车是前车。”
赵祯的思路很清晰:“可大宋出问题了,大问题,沈安曾经说不动是死,动了还有活的机会,我深以为然。只是有当年之事在,我却乏了,不肯再动……范文正若是有灵,定然会嘲笑我的胆怯。”
曹皇后叹息一声:“那沈安就是个厉害的,等几十年后,他的城府怕是会更深了,到时候仲鍼和他联手,这个朝堂会是什么样?不过臣妾那时应当不在了,眼不见为净吧。”
“那是命。”
赵祯再次握住了她的手,摩挲了一下。
曹皇后的脸上浮起了红晕,虽然是老夫老妻了,可赵祯不大来她这边睡,所以有些不自在的羞涩。
“别担心这个,沈安……我一直在令他做事,冷眼看他折腾,算是个懂事的,不会去试探帝王的底线,我取他这一点,否则上次他殴打御史时,我就能把他丢到琼州去,一生不得归来。”
赵祯问了时辰,说道:“往年此刻大朝会正酣,稍后有赐宴。许多使者都等着吃大宋的赐宴,以为荣耀,今年却也不能免,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