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曙就想打个盹,可妻子在身边一直唠叨,让他没法安静。后脑勺有些发麻发热,这是犯病的先兆。
他睁开眼睛,淡淡的道:“此次我本是想让沈安也去,可沈安却说大郎大了,该独自面对这一切。若是可以,折克行都不该派去,让他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之中,这样才能激发他的本事。我……深以为然。”
孩子总是要独自面对这一切,作为父亲,赵曙自己就早早经历过这些,“当年咱们幼时进宫,举目无亲,独自面对着宫中的明枪暗箭,那时再艰难,可咱们不也熬过来了吗?若是没有那一段岁月的磨砺,我怎能面对宰辅时保持从容?”
高滔滔哑然,然后不服气的道:“大郎还没十八岁呢!”
“十八岁……多少人在十八岁前成就了大事?大郎不小了,你莫要用看孩子的眼光去看他。”
赵曙觉得自己的解释已经很清楚了,可高滔滔兀自抱怨道:“那就该多派些人马去。”
赵曙被气笑了,说道:“西夏主力都在和辽军作战,西北的一个堡寨能有多少兵力?五千骑兵已经很多了。若是旁人,比如说沈安,我最多给他三千骑兵。”
“沈安是沈安……”
说不过就含糊其词,这个大抵是高滔滔的杀手锏。
“陛下!”
外面一个欢喜的呼叫声传来,高滔滔下意识的起身,提着裙子就往外跑,“定然是大郎回来了,是他回来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赵顼去了有千里之外,而且还是去杀人,高滔滔早就担心的不行。
“淡定!”
赵曙坐在那里,在桌子上端起茶杯,很是淡定的喝了一口。
陈忠珩小心翼翼的道:“官家,您拿的是圣人的茶杯……”
赵曙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看错了。”
陈忠珩低头,“是,臣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