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光抬头,脸上竟然有泪水,“当初老夫说免役法害民,可百姓却欢欣鼓舞。职役害人,此事不容置疑。免役法劫富济贫……劫富济贫啊!当初老夫就觉着这个不妥,下面的士绅们会怨声载道。”
“是啊!”吕诲放低了声音,“某就接到了不少书信,都是对免役法的怨言,甚至有人……”
他指指宫中,“说昏聩!”
“住口!”司马光喝住了他,然后目光炯炯的道:“免役法之事,却是老夫错了,咱们都错了。”
他按着桌子起身,有些疲惫的模样,“免役法……劫富济贫这话是沈安说出来的,老夫当初嗤之以鼻,如今看来,却是错了。他当时驳斥老夫,说这般下去,富者愈富,贫者愈贫,只能劫富济贫!”
吕诲恼怒的道:“可士大夫乃是大宋的中坚,为何要拿他们下手?”
司马光低沉的道:“是啊!士大夫乃是大宋的中坚,缺不得,不能让他们离心。所以老夫才这般痛苦煎熬,辗转难眠,只为寻一个结果。”
吕诲皱眉道:“此事……君实,罢了,此事不与你争论,只是王雱夫妻之事却已经发动了。王雱乃是王安石的智囊,也是沈安等人的智囊,他一旦名声扫地,王安石也好不到哪去……君实!”
他抬头,眼中有些怒色:“御史中丞!王安石再上一步就是御史中丞了。可某呢?难道某要屈居于他之下?”
司马光闭上了眼睛,吕诲俯身过去,“某在御史台兢兢业业,为何不是某?御史中丞执掌御史台,手握御史,若是某能任此职,你可知道有多重要?此后某能让御史们弹劾新政,如此不好吗?”
历史上他赤膊上阵,和王安石展开了论战。不,不是论战,而是单方面狂喷王安石,直接扣帽子。
这是阶级之争,没什么道理可说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当双方杀红眼后,什么不杀文官,照杀不误。
司马光摆摆手,吕诲起身,笑道:“外面之事就交给某了,你只管弄你的学问。”
现在赵曙也没说编书,所以司马光很是清闲。
他闭目养神,把事儿理了一遍。
“大王出手了,苏轼出手了,折克行也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