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亦天航迷迷糊糊自昏睡中醒来,那三个唐门弟子下手可是够狠的。
唐门严令,门中弟子所携暗器不得淬有剧毒,毒药等物也是严加管控,此次亦天航所中之毒却是唐门秘毒“阎王帖”,与“五毒神砂”同为禁药,严禁弟子使用,却不知如何被那三个弟子弄到了手,竟差点要亦天航的命。
亦天航缓缓睁眼,偷瞄四周,房内却空无一人,只得强撑着坐了起来,瞧见流光剑、欺霜刀倚在墙角放置,心中稍安,知是唐门未做那落井下石的勾当。
亦天航稍一歇息,便运起洗尘诀,身体已无大碍,只是不知唐依雪如何了,那日恍惚中听得唐冠杰叫喊,就已猜到这女子肯定是做了傻事,正要起身穿衣,却听见推门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齐融。
齐融一进门见亦天航已经苏醒,急忙跑上前来,伸手给亦天航探脉,老脸颇为欣喜,说道:“殿下终于醒了,老臣这几日真是度日如年啊,还好殿下无碍,不然老臣如何向先帝交代!”
亦天航见齐融情真意切,心中不免对这位前朝遗臣多了些愧疚,自打与齐融相认,便一直是抱着利用他的心态,而齐融却是真把他当作了主子。
亦天航略一平复情绪,问道:“当日是何情形,齐老可方便告知?那唐依雪怎样了?”
齐融听到亦天航提及唐依雪,略有调侃地说道:“唉,您二人真是,那小妮子醒了后首先便问殿下如何了,殿下也是如此,您二人果真如坊间传言那般?”
齐融见亦天航一脸焦急关切,便继续说道:“当日殿下中了暗器后,那三个贼子不死心又接连出手,唐万雄和老臣拦下了大半暗器,但有几枚暗器是唐依雪护在殿下身前,以肉躯替您挡下了,唐依雪没伤到要害、中的毒也非剧毒,昨日便已苏醒。”
“她无事便好。”亦天航这心中石头算是落了地。
齐融有些后怕地说道:“还好那三个贼子弄到的阎王帖不多,殿下又穿了贴身的软甲,只中了几枚淬毒飞针,唐万雄及时封住殿下几处大穴,又施以解药,不然以阎王帖的毒性,只怕殿下与微臣现在已阴阳两隔了。”
亦天航并不关心唐万雄如何救的他,此时心中却是另有担忧,他与唐依雪的事只怕藏不住了,便又问向齐融:“唐万雄可曾怀疑我与唐依雪的事?”
齐融回道:“殿下您就先别操心此事了,虽然唐万雄严令封锁消息,唐门人等不得妄议,但这几日唐门上下早就传遍了,唐冠杰也招了,您与唐门大小姐两情相悦的事,唐万雄已经知晓了,不过他非常不满,如今唐依雪已被禁足,只怕你离开唐门那日,她才能恢复自由。”
“唐万雄可是嫌我无根无底、没有权势?远不如那宕渠侯?”
“唉,殿下所言不错,唐万雄正是此意,他对唐依雪这个侄女宠爱有加,当女儿一般对待,自然是要替唐依雪择一位佳偶,宕渠侯是当今齐王的堂弟,年纪轻轻便权势滔天,又对唐依雪情有独钟,在唐万雄眼里当然是最佳人选。”
“果然这世间确如那穆子玉之言,阶层、地位、强弱。”亦天航淡然地说道。
齐融闻言回道:“穆子玉是我大周旧臣,但为人重利轻义,殿下与之接触务必小心。哦,老臣差点忘了,还有一事,因老臣言语上多次维护殿下,唐万雄已对老臣起疑,老臣不得不谎称殿下是故人之后,还望殿下谨记。”
“我醒来时,上身未着片寸衣物,那王府令牌与后背刺青可被旁人看着?”亦天航突然想起这更为重要的事。
“殿下放心,为殿下脱衣取针、敷药祛毒均由老臣一人为之,这唐门之人巴不得殿下您就此丧命,因此无人帮手,倒也正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