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动手?难道等本督亲自执行?!”亦天航并未接话,只催促士卒行刑。
其余蛮兵已是面有惧色。
被押上前的蛮兵急忙说道:“大人,我等数月前潜入蜀地,受命在此等待时机袭取嘉武城,意欲截断齐军粮道,为我族大军打开入蜀的门户。”
亦天航见这攻心之策已然起效,佯装不屑地说道:“你所说之事,本督早已知晓,你之言语,在本督听来全是废话!”
“等等,大人!小人还有话说,我军总计三千人,由两位千夫长统率,此次埋伏是有细作配合,大人安营扎寨时,我等从山上偷过,寻到此地埋伏,两位千夫长本欲歼灭大人部曲,待换上齐兵装扮,诈开嘉武城门。”
“废话连篇,还不行刑!”
“大人,我可以协助大人追剿溃兵,以绝后患!这山中几处营地、粮草存放,小人全都知晓。”
“哦?你在军中所任何职?”
“回大人,小人原任百夫长。”
“好,你面前这些人,你能说服多少?”
“大人的意思是?”
“本督要坐实你的叛族之罪,绝你的后路,让你死心塌地为我卖命!不然本督如何信你!”
亦天航面向一众俘虏,问道:“尔等有谁愿降?与这位百夫长一同为我效命,去追杀你们那些逃入山中的同族?”
良久,竟是无人应声,那蛮军百夫长急了眼,说道:“各位弟兄,莫要失了主意,想想家中老父老母弱妻幼儿!我族本就是弱肉强食、以强者为尊,若是你我丧身此地,只怕今后家中老幼将受尽欺辱!”
“呸!”一口唾沫啐到了地上,顿时那群蛮兵俘虏中陆续响起吐唾沫声和冷哼声,看来蛮族还是不乏铁骨铮铮的勇士的。
蛮兵百夫长并未计较,只继续说道:“此次入侵南齐,那也是几个洞主、首领自行商定,他们可曾为我等想过?可曾想过我南疆百姓想要什么?无非是暖衣饱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安稳日子。那些高高在上的头领们,为了一己之欲,却让我等冲锋陷阵,你我这是何苦?今日不如暂且留得一命,只要活着便有希望,死了就真的只剩一捧尘土了!”
亦天航是根本没想到,这位不起眼的蛮军百夫长竟能说出如此有水平的话来,这些话本是亦天航打算最后诛心用的,竟被这百夫长说了出来。
可别说,这番话一出,效果显著,大半俘虏有些动摇,议论声隐约可闻,这成效,可比亦天航这个外人来说要强太多。
亦天航见时机已到,朗声说道:“我齐人与你等蛮人的身形体貌并无多大差别,只是所居之地不同,距离遥远,风俗语言颇有差异而已,数十年前更有为数不少的前周臣民躲入南疆,也有不少南疆百姓迁入齐境生活。说到底,几百上千年前,两族应是出自同一族群,看在同出一脉的份上,本督便给你们个活命的机会。”
“要我等替齐狗卖命,痴心妄想!”有蛮兵大喊道,俘虏中也有不少附和声。
亦天航并未理会,继续说道:“谁若愿为本督清剿山中溃兵,本督便会保谁性命,尔等姓甚名谁及所做之事也不会被旁人知晓,待大战结束便可回乡,到时若有想留者,也可在本督麾下继续效命,齐兵应有之待遇,尔等同之!但有一点,如若今日降了我,明日却又叛逃,那就休怪本督无情!逃一人,杀一伍,逃一伍,剩余人等全部处决!本督言尽于此,是死是活,尔等自行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