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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太大,生不出来。”

“头太硬,照样生不出来。”

“生到一半产妇没力气昏厥过去,胎儿生生闷死的十之有三。”

“产子时的疼痛郎君也不晓得?”

“听说郎君在大理寺办差,可拿烧红的烙铁烫过人?产子之痛,比那个还要疼上百倍。”

“九死一生产下婴孩,还要排出紫河车,自己排不出来,就得把手伸进去剥,一个不甚,便会血崩而亡。”

“即便母子平安,又不知落下多少月子病。”

“高门大户的娘子们大多娇贵,十四五岁嫁人,自己骨头还没长齐就要揣个婴孩,其中凶险远超做惯了活计的农妇……”

产婆随意讲了几个不幸的例子,登时让萧子睿吓白了脸。

李玺也不好受,“你若不想听,便算了。”

“不,我想听。”萧子睿摇摇头,“麻烦姑姑多说些,尤其是那个……前后……需要注意的。”

到底脸皮薄,有些词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但还是把意思表达清了,甚至掏出随身的案册和蝇头笔,飞快地记录起来。

大业民风虽开放,如“妇人产子”这样的话题依旧是禁忌中的禁忌。

说萧子睿从前不了解,一点都不夸张。

如他一般的世家子,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读圣贤之书,行君子之道,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视,即便于市井之中偶然听到一两句,也要立即走开。

所以,产婆说的这些“故事”对他来说是翻天覆地般的震撼。

看着他急切又认真的模样,李玺心头的火气彻底消了,晃晃悠悠出了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