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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禹心口的刺痛稍稍缓解,缓着语气,好声好气地说了起来。

——河北路的雪灾,灾民的惨状,那些受了凉、此后半生都要忍受风湿折磨的人……

“河面刚刚开化,江水冰寒刺骨,看到你不管不顾往下跳,我满脑子都是那些冻疮溃烂被砍断手指甚至腿脚的孩子……”

沉稳克制如魏禹,说这话时,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哽咽。

李玺咬着唇,好半晌没说话。

树上挂着一盏兔子灯,昏黄的烛光映着魏禹的脸。见面以来,李玺头一次认认真真地看他。

他瘦了,瘦了许多。

本就立体的五官变得更为深刻,下巴上的胡茬明显是刚刚刮过的,许是时间仓促,刮得不甚细致,隐隐还能看到细小的伤口。

那双惯于握笔的手变得有些粗糙,指节处还有红肿的冻疮……

李玺的心如针扎般,刺刺地痛。

生气啊,指责啊都不想有了,此刻只想抱着他,让他忘记北境的苦难与寒冷。

魏禹反过来,把他扣进了怀里。

李玺嗓子也哑了:“赈灾的粮食都发下去了吗?”

“嗯,恭王亲自带兵,悉数发往各县。”

“够吗?用不用咱们捐一些?”

“圣人节俭,登基以来从未大兴土木,长安、洛阳二都仓禀充实,支援河北一道,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