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友德说道:「你所说的,也就是我所想的。而今没有其他办法了。只有这个办法。只是这一件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了。愿意为我做这一件事情吗?」
盛庸听了,浑身一颤。
盛庸是有才华的。在傅友德看来,甚至比自己儿子傅忠更有能力与天赋。但是傅忠不死,傅友德不可能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培养盛庸身上。
这还是傅友德一个人的想法。
而今大明老将车载斗量。那一个资历不在盛庸之上。怎么可能轮得着盛庸。
盛庸说道:「末将当然愿意,但是末将担心坏了国公大计。」
傅友德淡然说道:「而今还有什么大计不大计的,不过是死中求活。我在这里主持与叶沈对阵,不可轻忽。分身乏术,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而今的战事该怎么打,空有偌大的名头而已。我只能将此事托付于你了。你只要肯做。胜负如何,我不怪你。」
盛庸听傅友德如此说。只觉得热血上头,说道:「请国公放心。这一战,胜则还,不胜则死。」
傅友德说道:「人生路还长,不要动辄言生死。不管胜负都行。」
傅友德越是如此说,盛庸越是内心激荡不已。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在盛庸内心之中徘徊。他已经暗暗决定,这一次一定要打一场漂亮的胜仗。
有些事情不
在言语之中。要看怎么做的。
傅友德继续说道:「贼人兵分数路,你准备从那一路下手?」
盛庸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贼人兵分八军,每军多则八万,少则五万。有战兵四十余万,后方步骑炮民壮民夫,不下此数。末将以为当选第六军,盖因贼人以编练时间长远而论。其中第一军最强,第六军最弱。第七八两军,合叶沈本部人马,于我们对峙泊头。」
「当攻其弱者。」
傅友德摇摇头说道:「不然。第六军距离运河不过三十余里,灭其一军,又能有什么作用?唯一灭其最强一军,才能令敌人全军震荡。挟此威击其后,引得敌军全军震动,一一歼灭。而且第六军。是显然不可能有这个效果的。」
盛庸心中一动,说道:「国公的意思是,第一军。」
盛庸的视线在作战地图上挪动。
军队是最现实的,也是最实事求是的。什么东西好用,什么东西不好用。他们最明白不过了。因为战场上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南京一切反对何夕的风潮都没有到军中。
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何夕造得东西太好用了。比如地图。这也是何夕规范了一些原则。后来的弟子们一一完善,然后由清丈时,完成的地图。
南军与北军用的地图,其实都是这一个来源。